简悠扒在窗外,听到了邢彪和途爷两人的脚步声由重到轻,渐行渐远,却又没听到该有关门声,大胆猜测这间屋子里可能还有暗道。
屋子里只剩下老三一个人,无所事事,东瞅瞅西看看,期间居然还大着胆子接了一个电话。
“喂……对,哥现在牛啦,跟了个大佬,往后等哥有了钱,就把你接回来,省得你在外面天天过东躲西藏的日子……老八你放心,咱们哥几个现在就剩你我两个兄弟了,哥保证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每个人在社会上,都无时无刻地扮演各种角色。老三在他兄弟老八面前,惊也没了平时的卑微,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老八……
简悠在窗外,在心里反复地叨咕这个名字,忽然想起来,当初和刘大利一起弄来迷药劫走她的那个人,正是叫老八。
不会这么巧吧!
她记得老八说过,他帮刘大利这个忙也是因为跟简悠有私仇——因为简悠的见义勇为,他们一伙的好几个人都被送进了警察局。
邢彪刚才也说过,这个老三也是个“偷儿”,那么,很可能正是跟老八他们一起偷窃的团伙成员。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简悠眯了眯眼,冷冷一笑。
她身子纤瘦,蹲在狭窄的窗台边毫无压力,然而这里的房子到底年久,窗台上的水泥历经风吹日晒变得酥松了许多,边缘处被她踩得掉了渣,掉在楼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谁啊!”老三刚挂断电话,屋子里静得厉害,那声音格外清晰,吓得他汗毛竖了起来。
简悠心下一动,知道他胆小,便又故意用指甲轻轻地剐蹭了两下窗户。
令人牙酸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老三一听到,冷汗倏地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他吞了口唾沫,慌张地四下张望道,“我不管你是谁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有冤别找我……别找我……”
简悠抿了抿嘴角,想着再给他加大点剂量,故意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老三果然被这声若有若无的笑声惊到了,半天没有动静,想来正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
楼下是手里攥着人命的途爷和邢彪,他不敢贸然扔下把风的差事落荒而逃,可窗外是飘飘渺渺不知真假的“女鬼”,更不敢留下来。
许是做得亏心事太多,老三在走也不能走,留也不敢留的双重夹击之下,扑通一声朝着窗子跪了下来,“大姐,求求你,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别找我……”
简悠本想等他撑不住了打开窗户跟“女鬼”硬刚,谁知道他实在太窝囊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实在懒得跟他墨迹,提起膝盖便将窗户上的玻璃击碎了。
“啊!”老三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跨间一阵湿热。
有厚厚的遮光窗帘的阻挡,只有少部分的碎片跌落在了地板上,动静还不如老三那声惨叫大。
简悠趁机钻进了窗户。
老三哭得涕泗横流,先是注意到了一双黄色翻毛皮马丁靴踩在玻璃碎渣上,紧接着厚厚的帘子一掀开,一个眼神清冽的女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你……你不是……”老三话音未落,黄色马丁靴热情地朝着他的脸招呼了过来,眼前一黑,下一秒不省人事。
简悠注意到这间屋子果然有个楼梯,是向下的。有脚步声从楼下传了出来,简悠想都没想,顺着窗子逃了出去。
“老三,你怎么回事?”邢彪走上来,看到了一侧脸颊红肿的老三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心道不妙,连忙四下找寻起来,“谁,到底是谁!”
屋子里是没有其他人,他注意到窗台下的碎玻璃,连忙撩开帘子去看,冰凉的空气直贴他的面门,他心下一惊。
扒在窗户上往四周看,整个厂房在月色下寂静得渗人,邢彪后背泛起鸡皮疙瘩,慌慌张张地下楼去找人了。
没有了玻璃的阻隔,本就耳力极佳的简悠,躲在第三间办公室,也能将这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废物,怎么可能有人来!”途爷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途爷,是真的,窗户碎了一地,老三也晕了过去,但屋里没人,我们肯定是被人盯上了。”邢彪连忙解释。
“被盯上了,被谁盯上了?难道是宁骁的人?”途爷冷笑一声,“他背后的势力再大,也延伸不到这偏僻的小县城,更不会找到这里!”
他们的声音虽远,但简悠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宁骁的名字!
她终于听到了他的名字,她赌对了,宁骁应该就在这里,在这个叫什么“途爷”的人手里!
途爷上了楼,果然看到了昏死在地板上的老三。
“废物,”他狠狠踢了老三一脚,见对方还昏迷着,毫不客气地又补了一脚。
老三被疼醒,口里呻吟着“鬼……鬼……”
途爷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凶狠地质问道,“说清楚,什么鬼!”
一看到途爷的脸,老三彻底清醒了过来,连忙道,“是女鬼!不……不对,是个女人!”
“女人?”
“是……是……”
老三瑟瑟缩缩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途爷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