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秋叶犹豫。
她在脑中重复了一遍事先准备好的开场白,下定决心,正要开口,声音却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是条短信。
乙骨忧太只看了一眼,目光就陡然沉了下去。
于是草间秋叶改变了准备好的话。
“去吧。”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的话可以留到等你回家后再说。”
家。
草间秋叶在心里默默咀嚼了一遍这个词。
她在乙骨忧太走后并未立即离开高专,反而在这里逛了一圈。
周围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上学的时候,操场上总是能见到熊猫和狗卷的身影,钉崎和真希会拿着最新的女性杂志来找她,虎杖拉着伏黑企图加入,却因为反驳了钉崎对于时装的理解而被对方打跑了。
乙骨忧太从那时起就总是缺席。
没有人责怪他,所有人都无比理解他的苦衷。
直到现在,草间秋叶也并不生气。
她回到家做好饭,熟练地留下一份,再等天黑熟练地放进冰箱。
草间秋叶对于自己这种不生气的行为甚至有些恐惧。
按理来说,她应该和乙骨忧太大吵一
架——至少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中央那块发亮的屏幕看了许久,脑中却全是禅院真希的那句“乙骨他总是提到你”。
……这是喜欢吗?
草间秋叶回忆了一下。
她就不总是提到乙骨忧太。
按照这个逻辑,只能用她没有那么喜欢对方来解释了。
可她喜欢看对方睡着的样子。
少年闭着眼睛的时候眼睑下方会垂下小小的阴翳,乙骨忧太似乎很喜欢抱她,不管是在哪种场合,他总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存在着。
草间秋叶一愣,视线扫过客厅,
这里的装修是乙骨忧太一手布置的,他用尽了所有她喜欢的元素,买了个两米高的柜子专门存放游戏,以确保他不在时她也不会无聊。
她是喜欢他的。
草间秋叶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自己不总是把乙骨忧太的名字挂在嘴边的原因。
她总是觉得他和自己并没有分开。
玄关处的门锁响了一声,少年披着月华回来,看见窝在沙发上的草间秋叶时一愣,随即关上了门。
“怎么不开灯?”乙骨忧太问。
“……忘记了。”
乙骨忧太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稍稍叹了口气。
他从卧室里拿了条毯子,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草间秋叶抬头,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他的下颌。
“忧太。”她忍不住开口了,“你要是想和我离婚,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乙骨忧太笑了,那不是什么真切的笑意,他的眉眼未动,只是唇角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
“你觉得我想和你离婚?”
“……我是说如果。”
“没有那么多如果,秋叶。”乙骨忧太在这方面异常执着,他隔着毯子将她抱到腿上,试着冷静,“还是说我
做错什么了?”
草间秋叶低头看了眼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说到这个,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胖了?”
乙骨忧太不可置信:“……你就因为这个要和我离婚?”
所以说他还是发现了!
草间秋叶就知道,人不能自欺欺人,体重秤的数字永远是准确的。
她瘪了瘪嘴:“我只是觉得每天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要是你以后觉得我不够有趣或者不够漂亮,还总是添麻烦,就不会那么喜欢我了吧。”
空气又安静了片刻,良久,乙骨忧太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一直都挺麻烦的。”
“……我要改嫁了。”草间秋叶冷哼,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桎梏站起。
乙骨忧太皱眉:“不行。”
其实本来她也是开玩笑的,但现在认输好像很没面子。
草间秋叶衡量再三,继续倔强:“呵,我说行就行。”
乙骨忧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他握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制止她的动作:“只有这个不行,秋叶。”
从事咒术师这么多年,草间秋叶敏锐地嗅到杀气,她瞪大眼睛:“等、等等,你不会想杀了我吧?”
乙骨忧太直接被她这荒唐的想法气笑了。
他当然不会做任何伤害草间秋叶的事,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秋叶。”乙骨忧太问,“你脑袋里装得都是什么?”
“当然是脑组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