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嗣音掩面,连忙朝闺房方向而去,楚锦渊也担心地跟在她身后。
“我这就叫碧春去请大夫来!”他关切道。
“不用。”她看向他,彼时红疹已经逐渐消退,“你看,会自行恢复,并无大碍。”
楚锦渊仔细看了一番,神情这才松弛下来:“是比方才好多了。”
二人并肩前行,宁嗣音解释道:“我从小患有怪病,只要与男子接触,肌肤便会如蚂蚁撕咬,渐起风疹然后呼吸困难。”
楚锦渊诧异:“世间竟有如此怪病?大夫如何说?”
宁嗣音微微摇头:“大夫也无药可治,平日里多注意一些便是,所以,我注定这一生也不可能成为像寻常女子那样的贤妻良母。”
“你这病症,恐是心病。”他语气之中,似含深意。
宁嗣音忽地怔住,眼神闪躲。
楚锦渊侧头过来看向她,询问道:“可是幼时曾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才导致生了心病?”
“没有。”她连忙道,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会呢?我从小锦衣玉食过的幸福,这怪病,是娘胎里就带着。”
楚锦渊目光凝重,看着她道:“别担心,天下名医众多,定能找到法子”
宁嗣音淡淡一笑:“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楚锦渊倏地想到:“如此,三日后我们便直接去洛华寺求见寂空大师,再把祖母接上一同回府。”
宁嗣音微微颔首:“如此甚好,与祖母一同回去,有祖母在,想必你我在府中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她记得前世祖母独宠楚锦渊,若是把她接回家,必能叫楚锦渊从楚皓轩手中夺回楚家商号的掌权。
楚锦渊点头应道:“好。”
二人一拍即合。
次日一早,宁嗣音与楚锦渊和二老一起用了早膳便乘马车朝宁记布庄而去。
“采买绫罗赠与节度使夫人?”马车里,楚锦渊颇感诧异。
宁嗣音含笑点头:“嗯,那日碰巧遇上闲谈了几句,几位贵夫人对浮光锦颇感兴趣,便想着还是越早给她们送去越好。”
楚锦渊点头道:“嗯,如此甚好,你在汤州城若能多几位交心姐妹,想必会安乐许多。”
“安乐?”宁嗣音闻言轻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如今日子,不已是安乐?”
楚锦渊眸色温柔,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那便好。”
不久,马车停在了宁记布庄门前,二人一同下了马车,刘掌柜见是东家的马车,热情上前相迎。
“是小姐啊!”刘掌柜的大喜,他也有一个与宁嗣音年纪相仿的女儿,不过他的女儿已远嫁凉州,所以看到与自己女儿年轻相仿的宁嗣音倍感亲切。
“刘伯。”宁嗣音欠身行礼。
一旁楚锦渊也作揖恭敬道:“晚辈见过刘掌柜。”
刘掌柜上下打量了楚锦渊一番:“这便是姑爷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不敢当不敢当。”
“不知小姐与姑爷今日来所为何事?正好店里来了新锦缎,不如挑些回去做秋衣吧。”
宁嗣音道:“刘伯不必麻烦,我们今日来是想购一些上次安都来的浮光锦。”
“噢?不知要多少,浮光锦如今可稀罕了,若是太多恐怕我这儿存货也不足。”刘掌柜的略有为难。
“如今库房有多少?”她询问。
刘掌柜细细算了算,道:“只剩下二十多匹。”
宁嗣音思考了须臾,道:“这样,我给您三个地址,您派人分别给这三家各送去六匹,然后再送两匹去汤州的万友布庄。”
刘掌柜点头道:“好。”
“另外……”宁嗣音面色凝重起来,“我们的织坊染坊可掌握了这制造之法?”
刘掌柜一脸无奈,道:“这浮光锦实在工艺巧妙,我们的人尝试了许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宁嗣音思考道:“说到底我们的织染技艺还是局限了些。这浮光锦虽是外来之物,但安都向来染织工艺闻名,想来已经过去数月,安都应有坊间应已经有人掌握了制造之法。刘伯,此事便劳烦您派人去打听打听。”
刘掌柜疑惑道:“小姐意欲何为?”
楚锦渊也一脸疑惑等着听她解释。
她神色认真,道:“倘若安都已有人掌握了这制造之法,我们便重金将其买下。如此一来,我们便是这九州三都最先大规模制造浮光锦的布庄。”
刘掌柜闻言点头赞同:“安都最大的李记布庄,花重金从他国采购了这批浮光锦,也是老爷正好去安都采买遇见,否则咱们都不知道还能有如此上好的料子。若能在九州三都大规模生产销售,咱们宁记布庄定会声名大噪!”
楚锦渊闻言亦是明白了其中道理,道:“安都去他国,往返数月有余,这浮光锦若只是靠外来,成本昂贵,数量稀少。只不过,我们能想到这一层,那李记布庄岂不是近水楼台早已经在筹谋?”
宁嗣音眸色坚定,道:“自然,但如今他们尚未大规模出售,只能说明他们要么尚未掌握技术工艺,要么正在大规模赶制。所以刘伯,”她郑重看着刘掌柜,“此事您务必费心,派人到安都坊间多寻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