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腥味在楚锦渊口中散开,隐约的疼从唇上传来,他顿时恢复理智,连忙推开身下之人直立身子。
宁嗣音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双目紧闭,胸口起伏,唇角还染着几分血渍。
楚锦渊抚摸着自己被咬破的嘴唇,看向床上之人,冷静了片刻后替她掖上被角然后径直起身离开。
理智再一次攻占了他的大脑,他知晓不能再留在房中,否则后果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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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从窗棂跌落在宁嗣音的脸上,她缓缓醒来,睡眼惺忪。
“嘶~”她揉着额头坐起身子来,头痛欲裂。
房中碧春见她醒来,连忙端着杯子前来:“小姐,您可醒了。”
宁嗣音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添了蜂蜜?”
碧春道:“是姑爷一早让奴婢准备的。”
宁嗣音揉着额头努力回忆昨日的事情,与唐泽多饮了几杯便醉倒,然后……然后怎么回来的半点想不起来了。
“昨夜我可有失态?”她连忙问道。
碧春笑道:“没呢,您昨夜酒后睡得香甜,还是姑爷抱着您回房间的。”
宁嗣音怔住,他抱自己回来的?似乎昨夜隐约梦见了他,但具体梦到了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人呢?”
“姑爷昨夜在书房歇息的,但很早便起身了,此刻应该在院中陪老爷下棋呢。”碧春回答着。
宁嗣音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喝酒误事,绝无下次!
梳洗打扮后,宁嗣音在房中用了早膳,然后前往院中。
明媚的阳光,梧桐葱郁,树下楚锦渊一袭青衣与宁固全正在博弈。
宁固全表情凝重地看着棋盘,手中执着白子久久未落下:“年纪轻轻,却杀伐果决,把老夫这白子已逼入绝境。”
“全靠岳父手下留情。”楚锦渊谦虚地说着,笑容温婉。
宁固全微微摇头:“这棋局,老夫看不懂。白子是绝境,黑子亦是。”说罢,白子一落,黑子顿时局势反转陷入僵局。
楚锦渊淡淡一笑:“想要将对方全盘通杀,那必定是要付出相应代价,哪怕是玉石俱焚。”说罢,黑子再落,霎时间局势又一次扭转,白子已然是道尽途穷。
“好一个玉石俱焚。”宁固全看向他,“但年轻人呐,凡事要留一条退路。否则当你功成身退的那一日,回过头才发现全是自己布的一地荆棘。”
“爹,夫君。”宁嗣音上前打断了二人的交锋。
宁固全看到女儿来了,喜笑颜开:“音儿啊,昨夜睡得可好?”
“嗯。”
“你啊你啊,已经嫁做人妇怎还如此不知轻重,竟与那泽小子饮酒宿醉,也是我女婿大度体贴,否则昨日你要如何收场。”宁固全语气中藏不住宠溺。
“爹,女儿知错了,从今往后绝对滴酒不沾!”宁嗣音郑重地说着,目光看去才发现楚锦渊的下唇有一块结痂的伤口。
“你这是怎么了?”她询问着。
楚锦渊表情一顿,目光低下道:“昨日与唐泽抱坛对饮时不小心磕的。”
宁嗣音忍俊不禁:“我还是头一次见着用酒坛子将自己嘴唇给磕破之人。”
楚锦渊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并未接话。
宁嗣音又狐疑地看着他道:“不过你们竟还喝了那么多,真没想到你如此海量。”
他闻言直直看着她的双眸道:“哪怕酩酊大醉,我也定会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将娘子安顿好。”
阳光在他的眸中反射出柔光,她明明知道他说这些话不过都是在爹爹面前逢场作戏,可心跳却还是在此刻还是漏了半拍。
“咳咳!”宁固全清了清嗓子,打破二人眼神中的你侬我侬,“今日午后你们便要回去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闻言,宁嗣音脸上露出几许无奈,暗暗想着这一次回到楚家后恐怕与爹娘久久再无相见之日。
“爹,女儿定会回来的。”待铲除楚家后!她暗暗想着。
“傻丫头,嫁了人怎可老往娘家跑。”宁固全无奈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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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宁府门前,东西已悉数装上马车,满满当当的礼物都是宁家老两口对宁嗣音的牵挂。
“爹,娘,女儿不在,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宁嗣音深深一拜。
宁固全和赵氏眸中满是不舍之情。
“去吧去吧。”宁固全挥手说着。
楚锦渊抱拳:“告辞,小婿会替二老好好照顾嗣音的!”
赵氏含泪点头。
宁嗣音与楚锦渊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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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山林,行驶了一日,夕阳西下时分终于抵达洛华寺所在的山脚。
二人下了马车抬头望去,洛华寺位于山顶,鸟鸣婉转的林间隐约飘来香火气息,石梯从二人脚下蔓延而去不见尽头。
“这洛华寺虽有三千台阶,但还是挡不住人们的虔诚之心。”楚锦渊目光看去很是感慨。
宁嗣音这是第一次来洛华寺,见此情景心中震撼无比:“祖母年事已高,竟也是一步一台阶而去?”
楚锦渊眸中暗含愧色:“嗯。”
“三千台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