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皎洁的月亮高悬于苍穹之上,洒下一片银辉。远离尘嚣的山林中,一片静谧,唯有微风轻拂树叶的声音,如诗如画。
三千台阶的尽头,一对身影交织月色之中。楚锦渊背着宁嗣音终于抵达,因担心她会再起风疹,他特意用衣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抵达时,他的汗水滴落台阶,在寺前开出一朵水花。
山顶,林木环绕的中央,点缀着几盏孤灯的寺庙静静地矗立。灯笼摇曳,随风飘动,温柔的光芒穿透了夜色,照亮了前方的一片青石板路。古朴的寺庙建筑静默而庄严,屋檐上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宛如星辰降临凡间。
寺庙内的石阶上,一僧人身着黄色僧袍,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袂,他手持佛珠,静静注视着月色下的世界。他的眼神清澈如水,仿佛洞悉了尘世的喧嚣与纷扰,宁静地守望着这一片净土。
“我们到了。”楚锦渊小心翼翼将宁嗣音放下来。
她目光朝寺庙看去。
彼时寺庙内,和尚转身而去。
“你身子可还受得住?”宁嗣音关切地看向楚锦渊。
“无碍的。”他回首看来时的路,那三千台阶隐藏在漆黑夜色之中犹如深渊。
彼时,一小沙弥开门而来,恭敬有礼:“两位施主,不知入夜至此所为何事?”
楚锦渊彬彬有礼,道:“小师傅,庙中有一位常年礼佛的老媪是在下祖母,此番我们来正是为了接祖母归家。只是天色已晚,恐怕我们得在寺庙中叨扰一夜。”
小沙弥拨弄手中的佛珠垂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二人跟随小沙弥来到洛华寺内,这座庙宇并不大,但却供了一尊威严的大佛,香火也格外鼎盛。路过佛前,二人看到即便是入夜时分,依旧有不少人跪坐殿内诵经。
宁嗣音抬眸看向大佛,它的眼半睁半闭,似睡意朦胧又似睥睨众生。
佛语说生是因缘生,灭是因缘灭,常是因缘常,断是因缘断,那自己又是因何种缘而重生一世?
她暗暗想着,心怀敬畏,但不作表示。
这殿中芸芸,皆是有所求,若佛能闻众生,众生又为何皆苦?
她不理解,满怀疑问地来到了禅房。
小沙弥道:“那位老施主就住在此处,两位入夜也可在此歇息,左右还有两间禅房,佛门清净地,请二位各自歇一间。阿弥陀佛。”
“多谢小师傅。”
小沙弥离去,楚锦渊同宁嗣音一起走进禅房,彼时赵氏正在房中打坐,听闻有人进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孙儿问祖母安。”
“妾身宁氏问祖母安。”
二人一同行礼。
赵氏看见二人,怔了片刻后大喜,连忙起身朝楚锦渊走来,花白的头发在烛光之中泛着银光。
“孙儿!哎哟,我的孙儿啊,你怎么来了?”赵氏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他。
楚锦渊道:“祖母,孙儿是与娘子一同来接您回家的。”
闻言赵氏缓缓看向宁嗣音,一脸诧异:“这位是……老身的孙媳妇?”
宁嗣音再次欠身行礼:“祖母。”
赵氏十分诧异,又掩不住惊喜:“好啊,真好,我的孙儿都成亲了啊!”
“祖母,孙儿成亲之事竟无人告知您,孙儿有错!”楚锦渊十分愧疚。
宁嗣音不作声,前世她嫁给楚皓轩,楚河与云氏尚且派人书信一封告诉了祖母,可今生换作嫁了他,楚河与云氏当真是半点不上心,连祖母都未通知一声,许是担心祖母听闻他成亲的消息会赶回府中,届时有了祖母的庇护,楚锦渊便不能再任由他们欺负冷落。
“没错没错!成亲了好!身体也硬朗多了!”赵氏欣慰地说着。
楚锦渊道:“托您的福,日日为孙儿诵经念佛感动了佛祖,身子确是日渐好转。”
赵氏连连点头,双手合十感动喃喃:“阿弥陀佛!多谢佛祖!”
说罢,赵氏又看向宁嗣音,仔仔细细地将她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老身觉着与这孙媳妇有缘,看着竟有些许眼熟。”
宁嗣音心下暗暗诧异,这眼熟,莫不是因为自己是重生之因?
“祖母,”她道,“妾身娘亲与祖母同姓,想来祖母与娘亲祖上许还有亲缘关系,亲上加亲,所以才会觉着眼熟。”
赵氏乐呵一笑:“哈哈哈,真是嘴甜!”
楚锦渊道:“祖母,明日一早,您便与我们一同回去如何?”
赵氏倏地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抓住楚锦渊的手道:“来得巧!来得巧啊!正巧今日寂空大师云游回来,走,祖母这就带你去见他!若能得大师相助,你这病呀,定能痊愈!”
宁嗣音闻言亦是替他感到高兴:“真是幸运,听闻寂空大师几年才回来一次,夫君,你速去见见大师吧。”
楚锦渊眸色深邃,微微点头:“好。”
赵氏拉着楚锦渊的手往外而去,宁嗣音也准备跟上,赵氏连忙回头嘱咐道:“孙媳妇,你就先回禅房歇息,走这三千台阶也是乏了。现已入夜,你毕竟是妙龄女子,不便此时去见寂空大师。”
宁嗣音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