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刘嬷嬷嘴唇翕动却无法辩解。
宁嗣音眸如寒冰,她知道刘嬷嬷定无法辩解,去找梁氏,许是交代梁氏要自己难堪,而与云氏耳语,定是在商量要如何陷害自己,至于离席期间,便是去准备毒药了。
宴会从午后开始直至入夜,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拿到毒药再设计栽赃嫁祸。
“刘嬷嬷乃是二娘你身边的老人,做出这些事情来,二娘您怎么看?”楚锦渊开口问道。
云氏浑身一震,连忙看向白大人道:“大人!妾身不知!”说罢她又恶狠狠看向刘嬷嬷,“刘嬷嬷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为何要毒害杨夫人?!莫不就是因为她教训了你几句,你便心生怨恨!”
宁嗣音冷冷一笑,如今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
刘嬷嬷见状难以置信,倏地瘫坐在地,整个人失魂落魄。
“来人!把这老妇拖下去严刑拷打!”白大人怒不可遏。
侍卫们上前左右架住了刘嬷嬷。
云氏眉头紧皱却无可奈何。
楚翩然困惑看向楚皓轩,低声询问:“大哥,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楚皓轩亦是看不懂局面。方才鹤顶红被查出之后,他笃定是母亲的手段想要陷害宁嗣音,可仵作查出梁氏却是死于断肠散,而刘嬷嬷身上又查出有断肠散之证据来。
为何会有两种毒药?未必在场想要梁氏死的不止一人?还是说想要陷害宁嗣音的不止一人?
他实在想不通。
倏地,刘嬷嬷发了疯似地推开了左右的侍卫,并且一把从侍卫腰间拔出长剑直至白大人夫妇。
“保护大人!保护夫人!”
众侍卫纷纷拔刀,在场众人亦是大惊失色。
“刘嬷嬷!”云氏大呼,满脸惊恐。
刘嬷嬷一脸生无可恋,布满皱纹的脸上热泪滚落:“老奴冤枉!”
云氏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屏息看着接近疯癫的刘嬷嬷,生怕她下一秒会说出什么话来。
“快上,保护好大人!”云氏见状连忙对一旁的侍卫说。
侍卫举剑冲上前,然而下一秒,刘嬷嬷却用手中的长剑用力自刎,鲜血洒了一地,她犹如残败的蜡烛从高台轰然跌倒。
“嬷嬷!”云氏震惊。
刘嬷嬷含着最后一口气,目光凄苦地看向云氏方向,嘴唇颤抖:“不是……老奴……”
说罢气绝身亡,一双苍老的眼睛圆睁似藏着无数不甘与苦楚。
云氏跌坐在地,不禁掩面落泪。这是她最亲的人之一,如生母一般陪在身边,今日却被逼得自刎于此!
“来人!”白大人一脸阴沉,“将犯妇尸首拖出去!今日之事彻查!绝不放过任何同党!”
“是!”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经查后,梁氏死于断肠散,断肠散乃是刘嬷嬷所下,二人乃是因为私人恩怨,刘嬷嬷对梁氏一直心怀有恨,所以才在今日备了毒药毒害梁氏。
而鹤顶红,证据不足以证明是宁嗣音所为,疑点重重还需继续调查,宁嗣音暂定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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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弯新月孤寂悬挂枝头,罗氏亲自将宁嗣音、楚锦渊二人送至府邸门口。
“对不起宁妹妹,今日是我有失分寸,我相信下毒之事定与你没有关系。”罗氏一脸愧色。
宁嗣音连忙道:“姐姐莫要如此,今日本应是热闹的宴会,不料出了这般事情,姐姐要好生休养,身体要紧。我相信今日之事,白大人定会查明还我一个清白。”
罗氏脸上难掩疲惫,叹息道:“谁能料到如此。妹妹啊也与楚公子早些回去吧,今日楚公子护妻情切,着实叫人感动。”
宁嗣音与楚锦渊对视一眼,各有所思。
余光间身后的碧春,一直双目呆滞,面如土色。
罗氏道:“今日之事着实令人后怕,幸亏你我都安然无恙。瞧,你这小丫鬟都吓傻了。”
宁嗣音看向碧春,心疼道:“多谢姐姐关系,碧春从小心思单纯,今日恐是吓坏了。如此我们便先告辞,姐姐也早些歇息。”
拜别罗氏后,二人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今日可被吓着?”楚锦渊关切地看着她。
她微微摇头。
“有人想要害你。”他开门见山。
宁嗣音看向他:“我亦觉得。”
“你以为是何人?”
宁嗣音深吸一口气道:“二夫人。”
楚锦渊面色沉了一分:“想必不少人都看出来了。”
宁嗣音蹙眉,道“梁氏若非死于断肠散,那今日以鹤顶红下毒之名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这鹤顶红应该是二夫人的计谋,想来她也没有料到会有下断肠散一出。”
“而刘嬷嬷为了不连累她,只有自杀认罪。”楚锦渊继续分析着,又提出疑惑,“如此说来,断肠散究竟是何人所为?若目的是杀梁氏,何故要嫁祸刘嬷嬷?可若目的是嫁祸,为何又是刘嬷嬷?她不过是一个奴才。”
宁嗣音微微摇头:“我亦是不解。这误打误撞,竟叫我捡了便宜。莫不是有人在暗中帮我?”
“未必。二娘向来行事高调,在这汤州城树敌不少,或许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