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房中,冷面狐呼吸加重,再次咳嗽。
鲜红的血从面具中流出染红了他的白裳。
他抽出手道:“不必管我,你走吧。”
宁嗣音拧眉,沉默着再次挽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扶起来。
她不知他是否是孤家寡人,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他是自行疗伤还是生死有命。
但……
“你上次救了我,这次算我还你的。”
她做不到转身而去对他坐视不管。
哪怕明知他是天下人人惧怕的杀人魔头。
冷面狐也没再说话,任由她扶着自己走出了房间。
杏风村没有医馆,宁嗣音与冷面狐一同骑上马。
“你……抱着我吧。”宁嗣音无奈对坐在身后的他说着,毕竟他现在如此虚弱,从马上摔下去的可能也有。
冷面狐轻声一笑,能够感受到此刻自己浑身力气几乎要抽空。
他的手从身后环抱住了她的腰。
宁嗣音呼吸顿了一下,然后扬鞭策马而去。
清幽的月色下,一抹身影飞快疾驰在官道之中。
片刻后,宁嗣音忽地感受到肩头一沉。他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双手也缓缓松开。
“喂!你可还好?!”她着急询问。
然而身后之人并未回应。
她拧眉,连忙以一只手抓住缰绳然后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腰间即将松开的双手。
“你坚持住,我们就快进城了!”她说着,加快速度。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彼时城门也在眼前。
“又是你,一晚上进进出出几回了!”守门的侍卫一眼认出了她。
好在侍卫并未详细盘查,挥了挥手示意给她开了门。
终于抵达医馆,宁嗣音连忙下马,而冷面狐整个人毫无意识倒在马背上。
她正欲叩门,恰逢医馆学徒开门。
“小兄弟,我朋友受了重伤,请你帮帮他!”宁嗣音着急上前。
学徒目光看去,连忙道:“快把他送进来,我去请师傅!”。
“多谢!”宁嗣音一颗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了些。
有学徒的帮忙,二人很快将冷面狐送进了医馆中躺下。
学徒也丝毫不敢耽误去后院请这医馆的陈大夫。
宁嗣音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之人,彼时那张面具似乎也没了生机。
她睨眼直直看着狐狸面具。
如今他意识全无,自己若是摘下他的面具偷偷看一眼,他也不会知晓吧……
宁嗣音想着不禁屏住了呼吸,手也渐渐地抬了起来。
反正就偷偷瞧一眼,他也不会知道的。
认识也有些时日了,还从不知他到底是何模样。
而且,又是否会是自己相识之人……
她想着,手已经触碰到了狐狸面具,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阵寒战。
这张面具被揭开,意味着什么……
她屏息,一把抓住面具。
“伤者是何情况?!”
彼时,陈大夫从后院急急而来。
宁嗣音吓得连忙收回了手站起身来。
陈大夫走过来,一脸疑惑地看向宁嗣音:“伤者是何情况?”
“内伤,具体如何我不清楚。”宁嗣音说着退到了一旁。
差一点便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但是……
倘若医馆的人也看到了,若他醒来了发现自己面具被摘下过,恐会连累到无辜之人。
好奇害死猫!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
陈大夫来到床边给冷面狐把脉。
片刻后,大夫一脸沉重:“脉象紊乱,五脏六腑皆受损,还好程度不重,送治及时。”
说着陈大夫从学徒手中拿过针包开始施针救治。
宁嗣音在一旁看着,微微松了一口气。
彼时晨曦落了进来,她突然想到了老虎寨。
不知道老夫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彼时,一旁的学徒开口道。
“这位姑娘,您的手是否需要瞧一瞧?”
宁嗣音闻言这才发现自己双手红肿,是因为一路上紧握住冷面狐的双手而导致皮肤刺痛以至红肿,左手更是因为被缰绳一直勒着破了皮,鲜血粘着磨破的皮肉。
“没事。”她下意识将双手躲进了袖子之中。
宁嗣音再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语气凝重对大夫交待道:“大夫,他就交给您了。他面容丑陋,所以那面具切莫摘下。给他用最好的药,银两到时候去西市酒足饭饱找我结算便是。”
“酒足饭饱呀?您是?”陈大夫疑惑。
“楚家二少夫人,宁嗣音。”
“失敬失敬。”
“劳烦您了!”说罢,宁嗣音疾步离开。
离开医馆后宁嗣音驾马赶回楚家,一到门口,远远便看见了在门口来回踱步的碧春。
“小姐!”见着宁嗣音回来,碧春倏地哭了出来,忙不迭朝她迎来。
宁嗣音下马,脸色惨白,连忙问道:“可有祖母的消息?”
碧春哭着道:“祖母与绿夫人都回来了!就小姐您一直未归,奴婢都担心死您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