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走后,汤州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幽都郡主在府中住下,白日里由楚皓轩负责领她去感受汤州城的风土人情,日子倒也平静如常。
这夜,纷飞的雪花在低垂的夜幕下跳动,堆积在宽阔的石板路上,形成一片洁白无瑕的雪地。府邸的巨大石门矗立在眼前,庄重而古朴,仿佛诉说着世间的沧桑与故事。
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抹暖色。
宁嗣音刚到门口,二喜便匆匆迎来。
“少夫人。”二喜表情凝重。
碧春收了伞,抖落伞上的薄雪。
“何事?”见二喜前来,宁嗣音猜到府中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二喜硬着头皮道:“少夫人快去看看吧,郡主她今日一直在南院不肯离开,一直……一直跟着少爷。”
闻言宁嗣音与碧春都愣住了。
“跟着我家姑爷?”碧春反问。
二喜一脸为难:“可不是嘛。”
这是怎么回事?
宁嗣音暗暗思考着。
近日宫玲珑不是都与楚皓轩在一起吗?二人平日里入对出双看起来便是热恋中的男女。
怎么今日宫玲珑一反常态跟着楚锦渊?!
宁嗣音迈进府中,疾步朝南院回去。
大院里,一棵古老的银杏树矗立在那里,它的枝条如同老龙展翅,伸展向天空。虽然现在是寒冬,但它的枝条仍然倔强地挺立,仿佛在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台阶上,几个身穿厚重棉袄的家丁正在扫雪。他们哈出的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了白雾,为这冬夜增添了一抹忙碌的气息。家丁们口中的谈笑声与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冬夜的静谧。
宁嗣音路过,见家丁们在谈笑,目光看去,几个家丁立刻噤若寒蝉。
“又在嚼什么舌根呢!”碧春怒斥。
家丁们齐刷刷埋下头不敢多言。
宁嗣音脚步未减,也懒得与这些下人计较。
回到南院,才在院子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宫玲珑软糯糯的声音。
书房之中,楚锦渊正在埋头书写,一旁宫玲珑给他研磨。
“锦渊哥哥,你的字真好看!”
楚锦渊没有抬头,继续抄写着书上的内容,淡淡道:“郡主,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宫玲珑脸上瞬间满是委屈:“不,我不想回去,我害怕。”
“你放心,没人敢把你怎样。”楚锦渊语气冷漠。
而宫玲珑看着他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眼中更藏不住喜欢:“待在哥哥身边我才有安全感。”
“让郡主研磨,夫君恐怕担不起吧。”宁嗣音从门口徐徐走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半点怒意。
宫玲珑见正主回来,连忙站了起来:“少夫人,你回来了。”
宁嗣音一脸和善,朝宫玲珑走去:“郡主,现在夜深了,您与夫君共处一室,恐怕不妥,毕竟您可是我与夫君未来的嫂子。”
“我……”宫玲珑似有万般委屈难以诉说,目光求助地看向楚锦渊。
彼时楚锦渊放下手中的笔疾步走向宁嗣音,分外热情:“娘子你回来了,外面天冷吧,为夫给你暖暖手。”
说罢他将宁嗣音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宫玲珑见此情景,更加委屈,掩面便逃离了书房。
见她离去,宁嗣音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褪去,不着痕迹地抽挥手,目光直直看着楚锦渊:“怎么回事?我这才出去一日,郡主对夫君的态度却叫人惊掉下巴。”
楚锦渊深吸一口气,很是苦恼:“早知就不管这个闲事。”
“哦?”
“你且坐下,我慢慢与你道来。”
近日宁嗣音都忙着处理各个铺子中的事情,白日里都没有待在府中,所以许多事情都只是听人汇报,而并不知其中更深一层。
她以为楚皓轩与宫玲珑是郎有情妾有意,却不知其实宫玲珑在与楚皓轩相处的这几日,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许多楚皓轩的事情。
他是一个如何好色之徒,从前与绿烟又是怎么暗通曲款被人发现……
再加上宫玲珑与楚皓轩相处之时,楚皓轩无意间的动手动脚,让她更觉得反感。
直到今夜晚膳后,宫玲珑被云氏劝了几杯酒,有些晕晕沉沉,云氏自然派楚皓轩送她回房。
其实云氏之心,路人皆知。
楚皓轩如今是守孝期间不可婚娶,但若是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便不得不娶!
厢房之中,楚皓轩想趁宫玲珑没有还手之力将生米煮成熟饭,不料宫玲珑早对他心生厌恶,面对他的禽兽行为自是大声呼救。
府中都是楚家人,下人们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恰好楚锦渊路过,听到了呼救,然后从楚皓轩手中救下了宫玲珑。
宫玲珑被吓得不轻,跟着楚锦渊回到了南院里。
“我吩咐了人给她煮了醒酒汤,她的酒也早就醒了,却一直不肯离去。”楚锦渊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宁嗣音微微拧眉很是疑惑。
宫玲珑整日都在楚家,出门都与楚皓轩在一起的。
她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