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寒风呼啸,气温骤降。
膳厅里,熊熊的炉火在炉中燃烧,驱散了寒冷,却未能缓解房间中沉重的气氛。垂下的窗帘被冷风轻轻吹动,几个侍女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屏息凝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主座上,楚河面色威严,紧锁着眉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仿佛藏着无尽的思虑。他的手搭在扶手上,关节泛白,显得无力却又充满力量。整个房间中,只有火炉的噼啪声和窗外的风声打破这沉静的氛围。
宁嗣音目光看向楚皓轩,此刻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垂着,已经脸色煞白。
要知道楚家商号账上流动的银子那可是楚家一半的家产!
楚皓轩定然是想拿出诚意,斥巨资将这笔生意做好,从安都军处大赚一笔,却不料一切都是圈套。
云氏坐在一旁,手紧紧抓着衣袖,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彼时,楚锦渊上前半步,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爹,这两贼人多处行骗,且金额巨大,想必他们定会想方设法去处理这些钱。而且也有不少人见过他们,可以叫官府描摹出贼人画像,早日追查,说不定还能挽回损失。”
楚河抬眸看向楚锦渊,从上到下打量着他,深邃的眼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楚河的怒火也消了不少,事情已经发生,他知道如今再发怒也于事无补。
“渊儿。”楚河语气威严。
“儿子在。”
楚河深吸一口气,道:“从今日起,楚家商号的一切食物,交由你来打理。”
说话间,楚河的目光亦是看向宁嗣音,他知道酒足饭饱等商铺能有起色都是宁嗣音在背后运作,但向来宁嗣音是楚家儿媳,也便是楚家人了,楚家如今的模样,这个代理人也该挪挪位。
哪怕知晓宁嗣音才是主力,但楚河依旧不道名。
楚锦渊与宁嗣音对视一眼,随即郑重拱手行礼,道:“儿子定不辱使命!”
云氏与楚皓轩此刻皆是大惊。
“爹,不可!”楚皓轩连忙阻止,目光凶狠看向宁嗣音,他是知道宁嗣音打的什么算盘,可眼前他所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
“逆子!闭嘴!”楚河怒斥。
楚皓轩嘴唇翕动,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
楚河继续道:“此番楚家的损失便由你亲自去追回!一日追不回,一日不可碰商号任何事务!”
云氏听闻,浑身一软,顿时美目噙泪:“老爷,您这要轩儿如何是好啊……”
楚皓轩此刻却面色坚定,狠狠看了一眼宁嗣音,然后郑重向楚河叩头道:“儿子一定亲手抓住两个混蛋,将商号损失悉数追回!”
宁嗣音,你的轨迹休想得逞!
楚皓轩暗暗想着。
宁嗣音则嘴角暗暗勾起一抹冷笑。
这笔损失,前世他也是口口声声说要追回来,可过去许多年,都是毫无音讯。
如今她需要的时间也不多了,楚河将掌权交给楚锦渊,那就是变相交给自己。
现在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蛀空楚家,最后再一网打尽便够了!
“渊儿,此番楚家的损失,莫要对外声张。”楚河严肃地吩咐着。
“是,若叫外人知晓,那商号必起一番动乱,儿子会妥善处理的。”楚锦渊认真回答。
楚河的目光再一次看向宁嗣音,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道:“嗣音,你也是商贾出身,如今锦渊肩负重责,你作为人妻,也该多帮衬帮衬。”
宁嗣音闻言恭敬行礼:“是,儿媳一定会不留余力辅助夫君。”
“如今账面亏空,这个问题,便由你们自行处理。”楚河说着丝毫不带感情。
宁嗣音暗中冷笑,前世这个时候,楚皓轩让自己找爹娘借了一大笔银子来周转,勉强才让楚家撑过了这个难关。
而今生,楚皓轩没有提及此事,但楚河说出这个话,很明显就是在点自己,这么大笔钱,不从娘家借,还能从什么地方来?
宁嗣音心中暗喜,这倒是正好,放点消息出去,楚家商铺的掌柜们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人心惶惶,到时候暗中抄底以宁家名义收购部分商铺,而明面上又以娘家名义资助楚家渡过难关,如此一来一举两得。
“公公与夫君放心,我娘家经商多年,也有一些积蓄,待我书信一封,请爹娘出手相助。”宁嗣音不急不慢地说着。
楚河不作声,表示默认,对她的做法,脸上也露出继续赞许。
楚锦渊很是感激地看着她,道:“多谢娘子。”
地上楚皓轩发出一声冷笑。
此事落下帷幕,楚河大步离开。
房中众人才都喘了一口气。
月柳霜亦是起身而去,微微叹息道:“但愿我这好日子还能继续过下去吧。”说罢看向宁嗣音,“你们小两口可得努力。”
宁嗣音微微颔首:“月姨娘放心,家中定会一切安好的。”
毕竟,还没到覆灭的时刻。
“嗯。”说罢,月柳霜缓缓而去。
云氏咬牙怒视宁嗣音:“不要高兴得太早!”
宁嗣音淡淡一笑,道:“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