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宁嗣音也没打算刨根问底,毕竟一个想要撒谎的人,他会找无数个谎言来骗人。
但是楚锦渊不简单!
这一点她暗暗记下,看来楚家真是藏龙卧虎,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
来到楚家一年了,竟然连枕边人都还未看清楚,真是可笑。
她暗暗想着,又疑惑问道身旁的楚锦渊:“方才那些杀手,明显都是冲着你来的,究竟是谁想置你于死地?”
楚锦渊疑惑想着,沉思了许久。
宁嗣音也暗暗分析着其中利害关系,就她认识的楚锦渊而言,想要害他的无非就是楚皓轩,因为他抢走了楚皓轩的掌权人位置,若是楚锦渊死了,那楚家家业的继承人便只有楚皓轩,现在的掌权人究竟是谁都重要了。
但是,楚锦渊武艺高强,谁知道他还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若是在外面与别人结仇,是什么仇家追到了这里想要杀了他也不足为奇。
所以现在,宁嗣音实在不敢妄下定论,因为楚锦渊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
楚锦渊沉思了片刻后,道:“是楚皓轩。”
宁嗣音微微挑眉,道:“为何如此肯定?”
“我向来不与任何人结仇。唯一有动机杀我的就是楚皓轩,其中原因你也猜到了,不必我细说。”他冷静分析着。
宁嗣音此刻对他的信任已经是支离破碎,他说的话,她一律将信将疑。
“若真是他,此番你平安回去,想必他定还会策划下一次的暗杀,不达目标不罢休。”宁嗣音说着。
楚锦渊皱眉,道:“嗯。”
宁嗣音看着他,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道:“你说楚皓轩与你幼时一同习武,那你与他谁的武功更高一些呢?”
“自然是他。”楚锦渊淡淡说着,“我因为身体原因,再如何习武都是有上限的,而他是一个正常人,又一直得父亲的偏爱。高人曾教授他一些独门招式,但是我却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宁嗣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这般神情,像极了前世初遇他的时候。
只可惜……
他早已不是他。
马车驶过长街,天色渐晚。
二人回到府邸,刚到门口便看见下人将一箱箱炭火往外面抬。
“这是怎么回事?”宁嗣音见状疑惑询问。
下人回答道:“回二少夫人的话,这些都是上月的炭火,老爷吩咐都扔掉了。”
宁嗣音闻言震惊:“为何要扔掉?”
一旁楚锦渊皆是道:“爹向来都是如此,不喜欢旧的东西。这些陈年的炭火丢出去,很快便会被汤州城的乞丐们抢光。”
宁嗣音诧异,道:“一直如此?可这些炭火明明才是上个月的,怎么就是旧的了?而且还有这么多。”
她看着那一箱箱被抬出去的炭火,暗想楚河的奢侈程度真是令人震惊。只是上个月的东西,就被称为旧物直接被丢弃!
倏地她怔住,如今楚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账面上连流动资金都没有了,楚河为何还如此铺张浪费?
他当真一点也不着急?这楚家的账房中,还有多少银子可供挥霍?
宁嗣音百思不得其解。
楚锦渊道:“每年都如此,我们进去吧,风雪大了。”
宁嗣音沉默着和楚锦渊朝南院回去。
这不对劲。
路上,宁嗣音一直思考着。
平常人家若是家里突遭变故,那定然会开源节流,但是楚家从发生事故到现在,一切如常,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一次才楚皓轩赔了可是楚家一半的家产,另外一半都是一时间无法变成银子的固定资产,可是楚家每日的开销那都是要白花花的银子来支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想着,宁嗣音看向楚锦渊,道:“你先回去吧,我好久没去问月姨娘安了,今日正好有些事情要同她说。”
楚锦渊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他:“带好伞。”
“嗯。”
说罢,宁嗣音拿着伞径直离开。
找月柳霜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她只是想去账房一探究竟。
宁嗣音撑着伞穿过中院来到了账房。
“二少夫人。”下人们纷纷朝她行礼,她在商会的事迹都已经传回了府中,所有人对她皆是刮目相看。
府中的账房是有专门的账房先生龚游掌管,与楚家商号的账目互不相干,但楚家商号每月的进账都会拨出一部分作为楚家家用。
如今楚家商号处于持续亏损状态,根本没有银子补贴楚家家中,那么近日来楚家家用的银子究竟从何而来?
宁嗣音看向龚游,脸上露出微笑,道:“龚先生,如今我与夫君帮公公打理商号的事务,商号一部分银子是走了先生这边的账,近日我在清商号从前的账,所以今日特来查查账本,不知是否方便?”
龚游也知道宁嗣音的事迹,对眼前的女子亦是心有佩服,然而他的双眸之中还是充满了老谋深算。
“二少夫人,账房与商号只有来账没有往账,所以商号的账本便可以知晓得一清二楚,府中账本便没有过目的必要了,也免得浪费了二少夫人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