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热闹的长街,马车之中的分外却十分低沉。
仙寿坊,一个供富人续命之所。
许多富人得了不治之症,各大医馆都束手无策,但仙寿坊却可以将其治好。
甚至是断手断脚都能令其重生。
许多大限将至的老人进去,出来后也是容光焕发又能多活不少时日。
传闻仙寿坊之中有一神医,人称还魂仙,但其昂贵的诊费让一般人家根本负担不起,哪怕是家中小有财富的家庭,亦是无法随随便便拿得出手还魂仙所要的银两。
“府中的暗账,难道就与这仙寿坊有关?”宁嗣音猜测着。
楚锦渊道:“府中每月开销巨大,如仙寿坊真是爹的产业,那倒是说得过去。只不过,仙寿坊与书房密室有何关系?”
宁嗣音郑重看着他,道:“我们去一趟仙寿坊。”
“不可。”楚锦渊连忙拒绝,“以我们的身份去,若那当真是爹的产业,很快便会令人起疑。”
“那……”
“入夜我去打探一番。”
“好。”
夜色初上,古代的初春之夜神秘而静谧。月光如水,悄然洒落,将天地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银白。寒意未散,空气中仍弥漫着清冷的气息,让人感到萧瑟的春天仍有丝丝凉意。
楚家府邸在夜色中巍然屹立,灯火通明。
高大的院墙仿佛一道屏障,将世俗的喧嚣隔绝在外。青瓦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彰显出其无尽的奢华,院落中只有凛冽的夜风时而吹拂过空荡的大地,发出微微的叹息。
楚锦渊穿着夜行服坐在屋檐上,他的眼神深邃而落寞。
他深吸一口气后,纵身跃下,迅速消失在了院子里。
“你回来了。”房中,宁嗣音见他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可成功查探到了消息?”
楚锦渊表情凝重,缓缓坐下:“嗯。”
见他这副模样,定然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宁嗣音暗暗想着,语气温和,道:“那毕竟是你的父亲,若你不想说,我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用将楚皓轩送进大牢给祖母偿命即可。”
楚锦渊沉默了片刻,道:“仙寿坊,确实是爹的产业,里面也没有什么还魂仙,只不过是一群医术了得的大夫罢了。”
宁嗣音疑惑:“可同样是大夫,为何他们能起死回生?”
楚锦渊:“这便是密室存在的原因。”
宁嗣音屏息看着他。
他轻吸一口气,道:“是新鲜的血液与器官,我目睹,大夫用年轻女子的鲜血给一个迟暮老人换了浑身的血。还有用最匹配的四肢给断肢之人接上。”
宁嗣音怔住,难以想象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残忍的医术,这分明以命换命。
“将最残忍的事情藏在密室之中,掩人耳目,断然是官府将汤州城掀了,也万万想不到楚家老爷的书房之中竟然有这样一个密室!”宁嗣音说着,不禁紧握拳头。
前世未曾发现,楚河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之徒!
为了银子,真是泯灭人性。
“报官吧。”楚锦渊深吸一口气。
宁嗣音看着他的面容是如此果决。
她暗暗想到,如今楚家部分商铺都已经被自己低价收购,而账上慢慢资金回流,也都被自己转移,但依旧还是有一半的家产尚且无法挪动。
若是能够借机除掉楚河与楚皓轩,让楚家完全落入楚锦渊手中,如此一来,财产便能够全部收入囊中。
只不过,想要楚锦渊不被牵连其中,那只能是去找那个人了。
思考完,宁嗣音道:“明日我去节度使府中拜见罗姐姐,此事恐怕得请白大人出面才行。”
“我亦是这般想的。”楚锦渊应着,“官府与楚家一直有利益往来,恐怕不会秉公办案,而且舅舅乃是户部尚书,区区官府也不敢得罪。所以,只有节度使能够处理这个案子。”
宁嗣音郑重地看着他的双眸道:“夫君,明日我去与罗姐姐说,请她向白大人求情,你大义灭亲,对爹所做的事情全然不知,但愿不会受到牵连。”
楚锦渊神色平静,道:“哪怕是受到牵连,也是我应该。谁让我骨子里流着是楚家的血!倒是你,嗣音,倘若节度使迁怒全家,那我必定提前与你和离,保你平安无忧。”
宁嗣音顿住,他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替自己考虑……
“不会有事的。”她转过头去,她要让楚家覆灭到一无所有!仅仅是让楚河与楚皓轩入狱,这还远远不够!
夜越来越深月光如水,悠然洒落在这浩渺的汤州城。万
籁俱寂,只有夜风徐徐,轻轻拂过古朴的城壁,留下一串串空灵的旋律。
深巷里,石板路上的苔藓静静地绽放,每一块石头都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夜色中,远山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泼墨山水画,透出一种古老与静谧。
南院灭了灯,宁嗣音与楚锦渊躺在床上各有心思却又都闭口不言。
古桥上,一缕轻烟袅袅升起,那是渔夫的篝火,温暖着他的寂寞与孤独。
他倚着桥栏,望着湖面,心随着月影飘向远方。湖面反射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