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牢房之中,楚河伤痕累累再一次被拖进去关押起来。
“终于招了!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
官兵骂骂咧咧锁上门离开。
“咳咳咳咳!”楚河扶着地上咳出一口鲜血,彼时胸口被烙铁烙的伤口传来剧痛袭遍全身。
他不知晕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楚皓轩的声音。
“爹!爹!”
片刻后,楚河缓缓醒了过来,胸前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是越加刺痛。
“爹!”楚皓轩一脸关切。
楚河看到他,擦干嘴角的血,努力忍住疼痛,冷静问道:“事情可都办妥了?!”
楚皓轩郑重道:“嗯。孩儿已经将商号暂时折现,如此官府追查起来,我们也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小。”
“你舅舅那边呢?”楚河侧目而视。
“已派人快马加鞭去通知,白大人毕竟只是汤州城的一个节度使,再能耐也不敢与舅舅抗衡。而且一旦姑姑知晓您入狱的消息,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楚河深吸一口气,如吃了一粒定心丸:“妄想以此摧毁楚家,未免也太天真了!”
楚皓轩眸中闪过继续试探之色,道:“多亏爹暂时扛下一切罪责替我争取了时间,否则我哪有机会派人去向舅舅求救。”
楚河沉眸,道:“有彦华出马,这点风浪根本算不得什么。”
楚皓轩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
楚河继续开口问道:“查清楚了吗?是锦渊作为,还是宁嗣音?”
“爹,到底是楚锦渊还是宁嗣音有什么区别吗?”楚皓轩的语气开始冷漠起来。
楚河彼时还没有注意到楚皓轩的变化,只觉得胸口越加刺痛难忍,额头已经冒出冷汗,捂住胸口艰难道:“一个外来女人胆敢如此害我楚家,待老夫出去定将她做成人彘!若是锦渊……这个逆子!咳咳咳!”
楚河激动得喷出一口鲜血。
楚皓轩缓缓站起来,早已经没有方才的关心,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河,反问道:“怎么?哪怕就算是楚锦渊告密,你也打算留他一命?”
楚河彼时才意识到楚皓轩的反常,难以置信地艰难抬头看去:“皓轩,你?!”
楚皓轩轻吸一口气,眼色阴狠:“是,告密者既不是楚锦渊也不是宁嗣音,而是我。”
楚河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扶着墙用尽浑身力气颤颤巍巍站起来,浑身颤抖着朝楚皓轩艰难而去:“逆子!逆子!”
“呵,”楚皓轩轻声一笑,“是您教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尤其是,商人。”
“是你,设计了这一切!”楚河顿时明白了所有。
楚皓轩亦是无须再隐瞒:“是。从官府来搜查我便知道仙寿坊的秘密瞒不了多久。而到那时,您有两个选择,要么除掉楚锦渊要么选择让他也参与其中。可看您对楚锦渊这个态度!当初的废物,竟然现在能接管商号?!没有宁嗣音帮他,他就是个屁!嫡子?你也早动了让嫡子继承商号之心吧?!”
楚河痛心疾首,看着如今歇斯底里的楚皓轩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个他最信任的儿子,最后竟然设计了他。
楚皓轩脸上满是恨意与不甘,看着牢房里摇曳的烛火,缓缓道出:“所以,在您毁了我之前,我必须先灭了您!正是我通知官府的,否则他们又怎会那么快就找来?哦,还有商号,按照我说的,折现了,但也不过是将楚家商号换了个名字罢了,待风波过后,还是我楚皓轩的!”
说着,楚皓轩目光直直看着楚河,没有半点愧疚之色,道:“爹,多亏您啊,您认了所有的罪,我才能平安无事啊。再加上白大人如今认定我是大义灭亲的正义之士,哪怕您十恶不赦,那也祸不及我。”
“你!咳咳咳咳!”楚河再次咯血,身体也摇摇欲坠,“白眼狼!待老夫出去……”
“出去?”楚皓轩打断他的话,“爹,您在想什么呢?真以为我派人去京都给您找救兵了?此番小事,何须惊动舅舅与姑姑?”
楚河顿时怔住,身体无力地沿着墙壁跌倒在地,最后求救的希望也破灭。
他自问聪明一世,最后却栽在自己的亲儿子手中。
“逆子,老夫下地狱,也要你一同!”
楚皓轩微微摇头:“爹,这一次恕我不奉陪!您这伤口,现在可是刺痛无比难以忍耐?”
楚河闻言,瞳孔剧缩:“你!”
“哈哈哈!您不会痛苦太久的,催命散,也就是让伤口难以愈合,再钻进血肉之中,一点点吞噬性命罢了。”
楚河闻言,眼中的光彻底熄灭,良久的沉默,说不出半句话来。
“爹,您慢走,多谢您给儿子留下的财富,儿子会好好享用的。”说罢楚皓轩转身扬长而去。
良久,牢房深处传来一阵笑声。
笑声满是不甘与自嘲。
笑着笑着便一片死寂。
“不好了!楚河受不住酷刑暴毙身亡了!”
夜空如墨,宛如一幅神秘而又壮美的画卷
。随着夜色的渐渐深沉,一轮新月悄然升起,如同一把弯弯的玉梳,为这春夜更添了几分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