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温柔,夜风也停了下来。
月柳霜低头一笑:“我?我怎么可以?”
宁嗣音解释道:“酒足饭饱的冉掌柜跟了我许久,是我最信任的一个掌柜,所以我有更加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但如此一来,酒足饭饱的掌柜之位便空缺了出来,这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我不能轻易交给别人。但你不一样,我们知根知底,我信任你。”
“可我对经商之道半点不懂。”月柳霜微微蹙眉,但看得出她眼中跃跃欲试的冲动。
宁嗣音笑道:“我可是实话实说的,酒足饭饱底下的伙计,我自然也是要提拔的。所以到时候会有一个副掌柜,他是酒足饭饱的老人了,能够处理好一切事物,而你作为掌柜,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做,那便是监督所有人,替我照顾好酒足饭饱。”
月柳霜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我明白了,你是缺一双眼睛。”
“是,所以我只能来与姐姐商量,看你是否愿意。”宁嗣音眸色真诚。
月柳霜思考了片刻,郑重道:“好。人嘛,也总不能卖一辈子的荷包,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向你学习学习生意经,或许未来我也能成为一个东家。”
宁嗣音就知道,月柳霜从见到寂空大师之后,她的心就不再是一个妾室,而是一个想要为弟弟撑起一片天的长姊。
“向我学习不敢当,我们一起向各位掌柜好好学习才是。”宁嗣音含笑。
楚锦渊看着两个女子如此爽朗的笑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若不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想必面前的两位女子,定能够大有作为。
夜渐深,宁嗣音与楚锦渊回到房中。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烛台上,蜡烛也是新点上的,微弱的烛光幽幽照亮整个房间。
“如今府中没有其他人,从今往后我都睡耳房吧。”楚锦渊开口说着。
宁嗣音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好,委屈你了。不过今夜,耳房也没有多余的床铺,我们还是将就一夜。”
“嗯。”
二人洗漱上了床,然而到床上才发现,因为今日准备得充满,床上只有一床被褥。
从前在楚家,他们都是同床但盖两床被褥互不干扰,可现在却是真正的同床共枕。
二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深夜的寒风从合不严的窗缝之中吹进来灌进了二人的被子之中。
“好像有些冷。”楚锦渊开口说着。
宁嗣音假装睡着了不予回应。
这只有一张床,一床被褥,他还说冷,莫不是要自己投怀送抱相拥而眠!
臭男人。
她心中暗暗想着。
而彼时,楚锦渊见她一直未作答,于是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往宁嗣音的方向挪动了些许。
宁嗣音身体僵住。
这厮在做什么!!!
楚锦渊把握分寸,二人肩膀差一丝距离才会相触,但被子里也比方才暖和了不少。
你若是敢碰我丝毫,我立刻休夫!
宁嗣音拽进被角暗暗想着。
然而良久,身旁之人都再不见动静。
莫不是就睡了?
宁嗣音不动声色,悄悄侧过头,睁开一只眼睛侧目看向身旁之人。
“看我作甚?”
如水的月光之中,身旁之人明明没有睁眼睛,却知晓她的一举一动。
宁嗣音心虚地闭上眼睛:“我才没有。”
楚锦渊没有争论,语气平静:“睡吧。”
宁嗣音抿唇,没再多言。
如今的他,倒不像是一个爱留恋青楼花天酒地之徒。
她倏地睁眼,看着眼前无尽的漆黑。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楚锦渊他……一直都不是这样一个人,只是因为他欺骗自己,而自己先入为主地觉得他就是去花天酒地了。
倘若他去青楼不是为了花天酒地呢?
宁嗣音陷入沉思。
楚锦渊身上有太多让她怀疑的地方,可每一次他都能够化解那些怀疑,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可疑。
所有事情仿佛能够解释得通,可是又都过分巧合。
最巧合的一次莫过于冷面狐弑师一事,那夜他也是深夜才归,身上带着浅浅的血腥味,整个人状态都不对。
冷面狐……
自己也有许久没有见着他了,江湖上也鲜少有他再杀人的消息。
楚锦渊、冷面狐……
宁嗣音脑袋沉沉,最后依旧是没有想明白便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隔壁传来鸡鸣,宁嗣音被吵醒,缓缓睁开眼睛。
清晨洒在地板上,那些飞舞的尘埃肉眼可见。
她正欲起身,倏地发现不对劲。
怎么头下枕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还有温度,有……心跳!!!
宁嗣音大惊连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方才自己居然趴在楚锦渊的胸膛。
定然是昨夜倒春寒,睡着了本能寻找温暖的地方……
宁嗣音强忍羞赧。
彼时楚锦渊也被她的动静惊醒,睁开眼与她四目相对。
“醒了。”楚锦渊开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