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子璀璨。
王殿灯火未熄。
呼延海莫宽袍锦带,姿容风流,正闲靠在软榻上,百无聊赖地饮着酒。
他神情悠闲,双腿架靠着,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食指上的蛇戒,目光悠远,恍若沉思。
算算时辰,当时药剂发作的时候了。
那秃驴既让司露给她下毒,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不能置他于死地,却足以叫他身败名裂。
他算准了时辰,叫来了副将。
“巴鲁,去找到女王,就说佛子在后殿找她。”
“是。”
巴鲁领命而去,消失在灯火昏黄的廊道上。
呼延海莫从软榻上坐起身来,看着巴鲁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幽深。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场。
呼延海莫招招手,将殿内的侍从齐数召到身前,吩咐道:
“去把宿在宫内的所有西域大臣都叫出来,本王要带他们夜游后花园。”
*
更阑人静,月色溶溶。
女王走后,司露凭窗眺远,心绪万千。
临别前她问女王与佛子当下的情状。
女王直言一切都好,不过今日佛子参加完宴饮似是心绪不佳,没理会她,便径直去了后殿休憩。
女王的这番说辞。
司露当时没察出端倪,但当下深思,却只觉得隐隐有些奇怪。
她又想起宴饮时,呼延海莫故意差遣她给佛子倒茶一事。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佛子当时迟迟未饮那茶……
还有呼延海莫玩味至极的凝视目光……
难不成——
司露心中陡生一念,直惊得心跳如雷。
赶紧走到灯下写了密信,叫来侍女,命她速速去往后殿,交到女王手中。
*
后殿偏室,灯影缭乱。
盘腿打坐的安罗浑身猛烈的颤抖,冷汗直流,手指不可控地蜷曲着,烈火焚身,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吱呀——
突然间,门扉一声响。
安罗睁开通红的双眸。
只见疏疏月影朗澈,明艳妩丽,婀娜窈窕的女王披着清辉月色,身姿轻盈地朝他走来。
她浑身上下笼着一层朦胧的光晕,渺渺宛如天上仙,又似水中月、云中歌,风情万种,叫人看一眼就血脉奔涌,无法自抑。
安罗只觉腹腔中的那股燥热愈演愈烈,直冲颅顶,几l乎要将他整个人灼烧殆尽。
他难以自控地弯下身子,手掌下蒲团尽被攥碎。
“国师你怎么样了?”
女王一进门,就看到如此一幕。
满地都是散乱的白玉佛珠,木榻之上,佛子脸色惨白,满头冷汗,身子不可自控地扭曲起来,像是隐忍到了极点。
她焦急万分地朝他
奔去。
却在触及他的身体那刻,像是被烙铁灼烧般,吓了一跳。
佛子的身体炙热无比,烫得好似火炉。
烈火灼身,安罗的神思已经混沌。
面前是女王扭曲、发大的白净面孔,那道朱唇、尤其醒目,像是带着魔力,吸引着他靠近。
宛如濒死的游鱼,逢着了雨露,他快要克制不住这该死的本能了。
当女王触及他身体那一瞬。
倏地。
安罗的寒眸被幽黑占领,再无一丝的清澈。
他一把擒住了那双皓碗,翻身将女王压在了身下。
烛火幽微跳跃,倒映在佛子深黑不见底的漆眸中,闪闪烁烁。
手腕被死死擒住,滴答滴答的汗液,自他的喉结处滚落,顺着曲线优美的脖颈蜿蜒而下,隐没在昏暗之下。
袈裟的前襟不知被扯乱,露出沁满汗珠的胸膛,一点血痣犹如冬雪中的寒梅,傲雪凌霜、灼灼夺人眼球。
长睫上沾满了汽雾,女王害怕得几l乎要哭了。
“国师,你清醒一点。”
她努力保持平静,试图唤醒他。
“我们中了呼延海莫的圈套,今日你那盏茶中当是被他下了药,我得带你赶快离开。”
司露写来的纸条虽是推测,但眼下得到了证实,且不出意料的话,呼延海莫很快就要带人来了。
他们必须躲避。
女王掷地有声的话,让佛子的意识稍稍恢复了些清明,手上的力道渐渐放松。
而此刻,外头人声渐至,嘈杂熙攘,应当是呼延海莫带了大批的朝臣。
“国师,我们必须马上走。”
女王当机立断,将佛子搀扶在身上,带着他从偏殿的后门夺路而逃。
出了偏殿,两人算是暂时安全了。
女王按照司露的指示,沿着荫林石径,搀扶着佛子往莲花池去。
夜间,莲花池的水冰凉刺骨,能够消解佛子身上的炙热。
*
后花园与偏殿相邻。
呼延海莫身披裘氅,脚步匆匆,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
身后跟随着大批无端被他叫出来夜游花园,敢怒不敢言的西域朝臣。
更离谱的是。
他借游园之名,带着西域诸臣,披星戴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