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在看神话破灭的热闹,唯有知道内情的人却心慌意乱,其中便有甄贵妃母子和王子腾夫妻。
正如贾赦和贾敬所料,五年前,皇长子司徒岩拉拢了王子腾,而夺得京营节度使一职的过程也和贾赦的猜测如出一辙。
当年是王子腾夫人哄骗着王氏上的当,十几年过去了,王子腾夫人都以为此事早就掩盖在尘埃之中,没想到还有被翻出来的一天。
“刚得了消息,我夜里便派人去向姑太太打听了,可惜去送信的婆子说荣国府现在各处门户都换了凶神恶煞的家丁守着,水泼不进。不但如此,姑太太当家这么些年,培养了那许多人,王服家的竟是一个面熟都人都没见着,传话都寻不到人,王服家的就回来了。难怪这贾恩侯变得如此无法无天,现在看起来,荣国府是被他完全掌控了。”说着,王子腾夫人又不忿骂道:“姑太太以前多要强一个人,没想到如此无用,当家这么多年,竟是一朝就被人将掌家权剥个干净。”
王子腾被贾赦打过,他更清楚现在的贾赦是多么可怕一个人,眼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王子腾道:“事已至此,得想个法子将此事掩盖过去才行。”
在屋子里踱了两个圈子,王子腾道:“我出去一趟。”便起身出了门。
而大皇子司徒岩在一僧一道刚被捉时就得了消息,且第一时间入了宫。
甄皇后见儿子来请安,略寒暄便打发了宫里的所有宫人,才皱眉小声道:“多大的人了,怎么慌慌张张的,这个点儿来请安,可是有什么事?”
司徒岩早就开府,在王府住着,有自己的人,打听消息方便。而甄贵妃深居后宫,消息不如宫外灵通,尚且不知道今日荣国府又发生了大事。皇子入宫请安是常事,但按惯例皆是一早入宫,用过午膳出宫,下午入宫颇少。所以一看儿子这个点儿来,甄贵妃就知道有要事,清了场。
待宫人都退下后,司徒岩道:“母妃,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去闹贾代善的灵堂,被贾赦当众活捉了。”
甄贵妃一听,面色大变,道:“这消息可真?他们二人那样大的本事,贾赦那个草包能活捉他
们?再说现在以这二人的声望,谁敢轻易冲撞?”
“千真万确!”司徒岩道:“贾代善的灵堂多少人在场,那许多人亲见还能有假么?现在此事已经传得满京城皆知了。若是这二人被打死了还好,现在被活捉,儿子怕带出别的事来。”
甄贵妃神色一凛:“他们敢!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或许还能留条狗命,若是说出来,死无葬身之地。那两个神棍虽然装神弄鬼,却不是笨人,当不至于那么蠢。”
司徒岩自然能想到这一层,但是这二人活着他就内心不安:“母妃此言虽然有理,但到底不保险,儿臣想让他们彻底闭嘴。”说着手掌在脖子旁划了一下,做了一个灭口的姿势。
甄贵妃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她担心的是别的:“我听皇儿说那两个神棍武功可不弱,他们都被活捉了,这荣国府必有能人。咱们就是派了人去,必能得手么?若是咱们派去的人再折在荣国府,带出别的事来越发不好了。”
司徒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母妃怎么忘了,有人比我们更怕此事被揭开,我想,王子腾大人就是拼了性命,也不希望这两个神棍活在世上的。”
甄贵妃这才点点头道:“如此皇儿去办吧,记得此事是他王家和贾家的家务事,我们一概不知。”
司徒岩点了头,离开了皇宫。
而在贾赦和贾敬在东大院书房说话的当口,荣国府正院那边又是喊声大作:“抓刺客!”,“有刺客!”
……
贾母听到捉刺客的喊声,吓得心惊胆颤。总觉得今年府内像犯太岁似的,格外不顺。等老爷的丧事办完,得去西山寺烧个香了,贾母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