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凛逍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陆云铮已经带着司思离开。
留下的只有大火之后剩下的残骸,望着眼前这栋已被烧成平地的别墅,沈凛逍冲怔的愣在原地。
他不断的给自己心理暗示。
司思一定跑出来了。
她一定没事。
这时,何声白着脸走到沈凛逍面前,支支吾吾地开口。
“沈爷……警……警方在……大火中发现了人体……骨骼……”
沈凛逍沉默萧索的听着,他不相信,声色俱厉的说道:“她不会有事!”
何声哽咽,把手里的翡翠项链递给沈凛逍:“沈爷,这是在大火中找到的……”
沈凛逍垂眼,空洞的目光锁在那条已经被烧得破损不堪的项链上。
那是他亲手为司思戴上的。
他当然记得。
沈凛逍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接过项链,紧紧握在掌心。
那一刻,如同万箭穿心,疼得他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悲伤欲绝下伏倒在地上崩溃大哭起来。
那凄惨失控的模样,何声从未见过。
何声也忍不住跟着落泪,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沈凛逍,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沈爷……沈爷……”
沈凛逍痛苦地抓着头发,懊悔不已,他想喊,张嘴却是暗哑到极点的气息。
“都怪我……我不该和她置气……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何声抹了一把眼泪:“沈爷,这不怪你……你别难过了。”
沈凛逍只觉得浑身冰冷,周身疼痛,如万千野兽正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这就是司思给他的惩罚吗?
用彻底失去她这个事实来惩戒他。
倒是验证了司思那句话,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极度悲伤下,沈凛逍嘴里忽然溢出一口血沫。
随着空气中逐渐消散的浓烟,沉沉地昏死过去。
那日过后,沈凛逍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卧床治疗了很久,但很奇怪,医生也找不出任何病因,最后只能断定是心理疾病。
许是司思的死在他心上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疤痕,她走了,沈凛逍的心也跟着走了。
徒留着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生无可恋下,沈凛逍做了无数件傻事,想着随司思去了罢了,但一次又一次,都被抢救回来。
沈言茵、沈焰、还有江景轮番开导劝说他,但只有他知道。
心死了,寄托没了,活着比死还难受。
……
两年后。
初冬之际,万物显得落寞而萧条。
景园外的花园里,沈凛逍身着单薄的针织毛衣站在花圃前,望着眼前这片已经枯槁的花朵。
这是他当年专程为司思种下的,司思在的时候这些花被她养的芬芳艳丽,自从她走后,沈凛逍不管如何培育照料,都没有之前开得那般灿烂。
“沈爷。”身后何声的声音响起,一件厚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外面风大,赶紧进屋吧。”
沈凛逍目光不移,怔愣般的凝着前方,淡淡开口:“你说,花怎么就不开了?”
何声笑了笑:“沈爷,这都初冬了,怎么会开花?”
冬天到了……
又是一年。
过得可真快。
他心底里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他两年多了。
沈凛逍缄默着,苍白的脸色比枯萎的花还死寂。
何声知道,他又想司思了。
他转移话题:“沈爷,家庭医生已经到了,过来给你复诊。”
“让他回去。”沈凛逍漠然:“以后让他都不用来了。”
何声蹙眉:“沈爷,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得要按时复诊才行。”
自从司思走后,沈凛逍的身体每况愈下,本就有心病的他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他每日每夜的失眠,吃不下睡不好,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如果不是靠长期的药物和频繁的心理治疗。
沈凛逍撑不到现在。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L&E总裁,而成了一个满身氤氲病气的“药罐子”。
沈凛逍不想治,懒得听何声唠叨。
直接转身回屋内。
刚坐在沙发上,便听到了跟上来的脚步声。
沈凛逍眼皮都懒得掀,烦闷开口:“都说了,让医生回去!我不看!”
“哥,是我。”
沈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沈凛逍抬眸,沈焰已经在他身旁坐下:“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沈凛逍倚在沙发上,削薄的脸庞尽显虚弱:“挺好的。”
沈焰担心他的身体,劝解他的话说了无数次,他又开始重复。
“哥,身体最重要,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司思已经走了两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沈凛逍睫毛轻颤,眼底里划过一丝凄凉。
他面不改色:“如果你是来劝我的,你可以回去了。”
他讨厌别人对他说,该走出来之类的话。
他们没有经历,不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