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工部尚书的儿子卢二郎在曲江宴的那一番言论。
又顺便将尚清清诋毁虞昭一事随口一说。
太后早年经历过被人造谣之事,本就对这种事厌烦到了极点。
一听太子妃说尚清清故意似有若无地诋毁虞昭,她一个小娘子还被卢二郎恶意揣测,当着不少人的面骂她比不上勾栏女子的话,脸色便沉了下来。
太后蹙着眉,“卢家身为世家,卢尚书又是一部之长,子嗣怎么这般毫无君子之范?”
太子妃在一旁附和,“不仅如此,虞小娘子看出他身体抱恙,提醒了一两句,那卢二郎不仅不知感恩,反而觉得虞小娘子是在诋毁他,行事愈发荒诞。”
“皇祖母,虞小娘子先是为安王行针压制他体内的毒,后又救了鲁老太君的孙子鲁景衡,前些日子在狩猎院把三皇子,齐王世子都救了回来,日后还要为濯儿医治。”
“今日孙媳还在曲江宴亲眼看到有三位举子感谢虞小娘子义诊之恩。”
“再看鲁老太君对虞小娘子如此喜爱宠溺,就知她不是卢二郎口中那等人。”
更何况,她可能以后就是您的最爱孙子的媳妇儿!
太子妃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
她默默观察了太后,见她神情严肃,显然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中,便不再多言。
太后一向公正,卢二郎和尚清清在京城的世家圈子里怕是要讨不到好了。
这是她送给虞昭的礼物。
希望虞昭能为她儿治好眼疾。
太子妃低头看着坐在自己怀中乖乖玩着鲁班锁,哪怕看不到也丝毫不觉得悲苦的儿子,心中又酸又软。
她唯一的希望,就落在虞昭身上了。
……
在曲江宴上虞昭喝了不少秋露白。
这酒不烈,颇有种早春的清冽感,入口清香,想着家中还有不少大老爷们,虞昭还让大利多买了几盅秋露白与竹叶青,晚上给他们也尝尝。
虞昭喝完之后本没有觉得有什么眩晕之感,还以为此酒不含酒精。
马车到了虞宅后,她还颇有兴致地去逛花园子。
她早早就在暗中无人的时候将玉龙之树的果实与枝藏进了空间里,本来回来是要去研究怎么将果实内能够制作解药的成分提取出来,结果……
现下即将入十一月,外面也越来越冷,巧娘瞧她醉醺醺的东歪西扭地往花园子走,几个人拉都拉不住,便摇摇头,取了一件厚实的大氅过来,给她披在身上。
“昭姐儿,你这样会得风寒的,咱们先回去休息可好?”
虞昭严肃着透着红晕的小脸,摆摆手,“不行,我……我要去看看我的金银花长得可好。”
说罢,虞昭还觉得热,将大氅解开,扔在地上。
巧娘嘶了一声,忙捡起来追上去。
虞昭蹲了下来,摸着眼前的事物,唉声叹气,“你们长得可真慢,也是……现下时节太冷,长得慢也是应当的。”
“不如……我将你们挪进花房里吧?”
巧娘哑然地看着虞昭左右看了看,发现了小厮留在树旁的铁锹,踉跄地站起来抓住铁锹就开始挖坑。
“昭……昭姐儿,这不是金银花,这是……”
刚刚洒下种子,被负责管理花园的嬷嬷精心养护的花草地啊……
巧娘在心中默默想道:但愿嬷嬷晚时过来看到这被刨开的土坑不要气昏过去……
虞昭刨坑的模样太过让人啼笑皆非,得了虞昭回来消息的人纷纷赶过来。
先来的是柳叔,他远远就看到了那一头扎在泥土中,哼哧哼哧挖土的虞昭。
他沉默了。
然后是郑其然和梁辰。
他们看到了往昔镇定自若,看上去相当沉稳老练的表姐(表姑娘)此刻脸上沾着不知谁擦上去的泥土,一时间无话。
他们沉默了。
紧接着,二虎和冯濂之,虞信虞义也来了。
他们看着宛如主心骨的虞昭这会儿竟然将一捧土宝贝似的抱起来。
他们沉默了。
彼此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沉默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拐进花园的拱形门前,手里拿着一个厚厚包袱的萧承安瞧见不远处站着不少人,不由地扬眉。
这大冷的天,虞昭不回如昭院说话,怎么在这儿逛花园?
他将包袱放在身后,气定神闲地朝那人群走去。
越走近,萧承安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没有说话声?
他们怎么都不动?
似乎是在注视着远方?
萧承安不由得加快脚步,顺着那些人的视线看去。
萧承安的脚步凝滞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心上的小娘子正在把泥土搬起来往外走!一张白净秀美的小脸上沾满了泥巴,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污渍。
萧承安眉头一皱,只觉得有些不对。
虞昭怎么会去挖土?
难道那土有什么不对之处?
土也是草药?
在萧承安不算丰富的药学知识中并没有这种储备。
但他认为虞昭不像是会做无厘头之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