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偃？<\/p>周子偃怎么也来了！<\/p>顾望舒的身子开始发抖，眸子里只剩下那支一半都没入胸口的箭。<\/p>胸口处的血一直流淌，血染甲胄，被冷风冻结。<\/p>周子偃双唇惨白入纸，当他看到顾望舒，动了动唇瓣。<\/p>“小舒......”<\/p>“帮我个忙......”<\/p>虚弱的他连一整句话都说不完整。<\/p>他竭尽全力抬起手，掌心死死攥着一物。<\/p>“把这个交还给清澈。”<\/p>他手中的东西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p>顾望舒认识这块玉，正是周子偃与孟滢订婚是互相赠予的信物。<\/p>如今，他却要将玉佩还给孟滢......<\/p>顾望舒的身子晃了晃，没有去接周子偃手里染血的玉佩，而是嘶声呐喊：<\/p>“大夫——大夫——”<\/p>守卫在城楼的赫连军早有配备军医，为的就是救治受伤的士兵。<\/p>在顾景黎和顾景逸入城时就已经将大夫招至面前，然而，周子偃伤及心脉，失血过多，大夫也是无能为力。<\/p>大夫冲顾望舒垂头行礼。<\/p>“这位将军伤势过重。”<\/p>一句话，顾望舒整个人如坠冰窟。<\/p>她不敢想象孟滢得知周子偃死了会是何种心情。<\/p>她那么喜欢他。<\/p>他们两个都已经定亲了的。<\/p>那日在永安城门外，两人发乎情止乎礼的场景犹在眼前，美好又纯洁。<\/p>可那日一别，便成了永别？<\/p>顾望舒的眼前有些发黑，缓缓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接过周子偃手中玉佩。<\/p>血水流了满地，周子偃似感受不到痛苦，他的用最后的力气扯出一抹笑。<\/p>“告诉她不要惦念我，我最想看到的就是她能一生幸福，我会在天上......”看着她，保佑她遇到一个比他更爱她的人。<\/p>后面的话淹没在风中，周子偃的手垂落，未完全合上的眸子里变成灰色。<\/p>城内弥漫着悲伤，死一般的寂静。<\/p>......<\/p>永安城，顾将军府。<\/p>孟滢用过早膳后去老夫人处请安。<\/p>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p>“腿还疼吗？”<\/p>孟滢笑的温柔：<\/p>“早就不疼了，坐着轮椅是希望好的更快一些。”<\/p>老夫人点头：“这样好，免得以后落下病根，等周子偃回了永安，外祖母就去跟周家尽快把你们两人的婚事办了。”<\/p>孟滢的脸上染上红晕。<\/p>然而，下一秒，她的心口便没有来的突然骤疼，脸色也由红晕变得惨白，冷汗直冒。<\/p>老夫人被她吓到了。<\/p>“滢滢怎么了？”<\/p>孟滢捂着心口，连话都说不出来。<\/p>“蓝月，速速去请大夫。”<\/p>孟滢大口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口的疼痛忍了下去。<\/p>“外祖母，我没事。”<\/p>“怎么可能没事，你刚刚都快疼晕过去了，你这孩子身体不适怎么不跟祖母说，只顾自己忍着。”<\/p>孟滢扬起苍白的脸：“外祖母，我真的没事了，刚刚也不知怎的，心口突然想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我以前从不这样的。”<\/p>她的话如同点穴一般，令老夫人定住。<\/p>身为过来人，这种感觉她也曾有过，还不止一次。<\/p>他们顾家三代功勋，但这功勋岂是那么容易获得的，都是用顾家男儿的鲜血换来的。<\/p>她的大儿子顾疾风，三儿子顾凌风，以及大儿子的三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p>接连失去儿子和孙子，每一次她的心都疼痛不止。<\/p>仅剩的二儿子顾乘风还落下残疾。<\/p>如今，连她最疼爱的孙女也偷偷溜出将军府，她都不敢想顾望舒有个好歹，她还怎么活。<\/p>正因为深切感受到过钻心之痛，所以在孟滢描述完症状之后，她才会如此震惊。<\/p>难道，难道是周家之子出了意外？<\/p>可漠北已经平定，周子偃又怎会发生意外？<\/p>老夫人想不明白，却也闭口不谈，没有将自己的猜想告知孟滢。<\/p>大夫很快来到，为孟滢诊过脉后表示孟滢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之所以会心口疼，可能跟她平日里思虑过多有关，为她开了些养神的方子，便提着药箱离开。<\/p>孟滢在慈静堂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