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沉寂一夜的南城在一片阳光中醒来,街道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街道十分热闹,吆喝声、叫卖声悠悠传开。
小福贵背着箩筐,箩筐里装着被绑住脚的大母鸡,兴高采烈地走在回府的路上。
“今日这鸡可真肥,这下大小姐有口福了,我给她一半做烤鸡吃,一半炖鸡汤喝,念大将军和念夫人待我不薄,若没有念夫人,我小福贵恐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我小福贵没权没势,就是一个普通下人,能为大小姐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小福贵心里念叨着鸡的做法,全然不知身后有一个人正跟着他。
街头的茶香楼里搭起了戏台子,正“咿呀咿呀”的腔调唱着戏曲儿,小福贵也被吸引了去,踮起脚尖蹦跶着想看看里面唱的是什么戏曲。
小福贵伸长脖子正看得起劲,突然感觉腰间有个硬物抵住了他。
一道冷冽的男声传进他的耳里:“别动,跟我走。”
小福贵只好被挟持着乖乖地拐进了旁边一个无人的小巷子。
只见那人黑布蒙面,露出英气的剑眉和一双散发着寒意的眸子。
小福贵被抵在墙上,背后的箩筐几乎被挤扁了,只听到鸡咯咯咯地叫着,对方的剑搭在自己的脖颈处,凉意让他十分害怕,却又故作淡定的声音道:“小...小的与大人未曾谋面,敢,敢问小的怎的招惹了大人?”
“咯咯咯…”
“你家大小姐,喜欢吃什么?”
什么?
什么?
小福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蒙面打扮的男子,持剑挟持他到这巷子,不为钱财不为冤仇,就为了问一下他家大小姐喜欢吃什么?他没有听错吧?
“咯咯咯…”
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却还是怂怂道:“鸡,我家大小姐...素日最爱吃鸡......”
夜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地收回了剑,将剑插入剑鞘,转身就走了。
留下巷子里久久定住未动的小福贵。今日真是撞了邪了!遇见个怪人!
小福贵背着受了惊吓的鸡回到将军府,进了后厨,却发现大家都在唉声叹气。
“发生了何事?”
“唉,二老爷从庙里回来了,一听说二夫人和二小姐被关在芳桃院,气得找人将大小姐绑走了,大小姐又要受罪了!”
“唉...大小姐真是命苦......”
—芳桃院偏厅
厅堂正中前方靠着一扇屏风,屏风前放有一长案,案上陈设着一堆价值不菲的古玩瓷器,两侧放置着紫檀木桌椅。
念从文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身旁站着趾高气扬一脸有人给她撑腰样子的林氏和念云初。
念云起被绑着,身子却站得笔直。
“念云起,你顶撞长辈,诬陷婶婶和你妹妹投毒于你,你可知罪?”
念云起盯着眼前这个,自家叔父,怒火实在是遏制不住了!
还记得前世念云初说她的爹爹一传出通敌叛国的消息,她这个叔父弄了一封爹爹与北赕来往的信书,递到了南密司处,南密司又呈到了圣上面前,再加上叛军的供文,她爹爹便坐死了的罪名,而二妹念云初怀了太子的骨肉,叔父一家却毫发无损!爹爹和娘亲却惨死城楼!
念云起咬住几乎快要没有血色的嘴唇,阴狠的恨意一闪而过,半晌,松口冷声道:“我何罪之有?起儿不知犯了何罪!”
“啪!”
念从文扔了手中的茶盏朝念云起砸来,念云起一个侧身一脚踢了回去。
“哎哟!”
林氏捂着脑袋疼得直咧嘴,她还没看清,这茶盏不是朝那小贱人砸去的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砸到她脑袋上来了!
念从文厉声呵斥道:“放肆!念云起你目无尊长,竟然敢打你的婶婶,来人,给我掌嘴!”
“我目无尊长?叔父砸我的时候可可曾想过爱幼?我爹娘走的时候,这将军府还是我爹娘的,如今被你们一家人霸占不说,还要欺负我这个弱小的小孩,叔父,你当真没有良心吗?”
“你...”念从文气的脸色铁青。
念云初气的直跺脚,“念云起!你爹你娘早就死了!这将军府的上下都是我娘亲费心费力的打理着,这府给我们是应该的....等我爹做了大...”
念云初正说着话,嘴突然被一个硬东西砸得瞬间翻肿了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只鞋子!
念云初撸起袖子扬着手就往念云起那冲,噘着嘴道:“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拿鞋子砸我的嘴?”
还没等念云初走过去,念云起就跑了过来,一个扫堂腿扫了过去!
念云初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念云起朝着胸口就是一脚,
“噗!”
念云初被这脚踢得吐出一口血来!
“啊!初儿,我的初儿!”林氏被这一幕吓得大惊失色,忙跑过去将念云初搂在怀里。
林氏发了疯地瞪着念云起,双眼猩红,面目扭曲极了:
“你这个小贱人,和你娘一个样,贱人!竟然敢打我的初儿!”
念云起一脚扒拉开林氏怀里的晕死过去的念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