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城放下双手，眼角还有几滴晶莹的泪水。

“小香，你说什么？”

小香跪在地上说道：“三小姐，您还记得我吗？我一直与您说我是新来的。但是那日二夫人走，是我过来喊的。当时府上没有人愿意过来喊二夫人，都说她是杀人凶手……”

念云城很有耐心地听她说下去，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有点印象了，你接着说。”

“二夫人给了我一个金镯子，她让我照顾好您。所以我才想办法求着王管家把我放您屋子里伺候您。”

念云城有些自嘲地说道：“就算你不用求，他们也巴不得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来我的院子。小香，我娘她对你说什么了？”

小香继续说道：“二夫人真的很疼三小姐，她连走的时候，嘴里念叨的都是三小姐你。”

“三小姐，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就是二夫人被南密司的人带走时，念云起正在和那个官大人说着什么……”

念云城抬眸，“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有听到念云起在和他说什么？”

小香想起二夫人的话。

三小姐是一个要强的人，二夫人死了她一定很难过。万一就此萎靡不振……

想到这，她咬咬牙说道：“肯定是大小姐害死二夫人的！”

念云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就知道是她，我就知道是她，念云起，我要你血债血偿！”

小香被念云城眼中的狠劲震慑住了，久久才回过神来，她小声地说道：“三小姐，这……也不过都是小香猜测的罢了…小香也不知道大小姐究竟和官大人说了什么。”

念云城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小香，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小香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她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她只是想还二夫人一个人情。

爹是一个赌徒，那镯子应该够爹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她真的很感谢黎夫人，如果不是黎夫人，她就算在府里干十年也一分钱都挣不到，钱都要用来还她爹的欠下来的债……

小香说道：“三小姐，我扶您躺床上吧，别着凉了。”

念云城点点头，站起身向榻边走。

突然，她头一沉，整个人重重砸倒在地上！

“三小姐！”

小香急得不知所措，用力将念云城拖到床上：“三小姐，三小姐您没事吧？”

念云城缓缓睁开眼，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一个婢女死了，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翠儿死她都没这么难过。

念云城的心突然恨起来。哪怕黎夏早一点告诉她真相，她也不会一直将她当娘看待。要知道，她一开始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们娘俩。

她想当太子妃也是因为黎漫瑶，想等自己当上太子妃之后，给黎漫瑶一个身份，再也不要让她以歌妓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现在黎漫瑶死了，死前是妓女的身份，死后还是妓女的身份。她没能等到，她亦没有做到。

念云城声音有些沙哑：“小香，我头疼。”

小香急着说：“三小姐，我去请大夫！”

念云城摇摇头，眼角一滴泪滑落：“不用，小香，只要你一心向我，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小香有些感动地说：“三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说这些了。小香不过一个奴婢罢了，伺候您，对您忠心耿耿都是下人应该做的。”

念云城欣慰地点点头说道：“等天亮了，你去帮我请太子殿下，你就说我听到我娘死在牢里，当场就晕了，一直昏迷不醒。”

小香有些犹豫：“三小姐，您这么做，是想……”

念云城翻了个身，用手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闭上双眼说道：“去吧，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好了。”

……

等念云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裴誉果然就坐在她的榻前。

她的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自己清楚，裴誉还是那个裴誉，她却已经不是念云城了。

她心中背负着沉重的东西，她不能再动心。

最近的天气一直都不好，大雨已经下了两日都没停下来。

也许是这种天气很适合打瞌睡，裴誉靠坐在椅子上小憩。

“咳咳……咳咳……”

裴誉被念云城的咳嗽声吵醒，他睁开双眼，满脸关心地问道：“城儿，你总算醒了，你可把我吓坏了，知道么？”

念云城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太子殿下，我娘…我娘她……”

裴誉的脸色变了变，抓着念云城身上的被子往上拽，掖在她的脖颈下说道：“这天冷，你也不能太伤心了知道么？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苦让自己遭这种罪。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我们肚子里的孩子呀。”

念云城哽咽道：“可是我娘莫名其妙地死在牢里……”

裴誉打断她的话：“城儿，你娘的死怎么会是莫名其妙？本宫找人打听了，你娘是自杀，她是因为杀了秦老夫人才愧疚上吊而死。怎么，你不信么？”

裴誉的语气冷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