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怀里,话没停过。
“你换了什么礼物?”
“芭比娃娃。”
答案真意外,岳靳成问:“为什么?”
“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小薯泥特别喜欢,但她还没集齐小红花,我送给她,她超开心的。”
餐桌旁的付佳希好心提醒,“上周你跟我说,你最好的朋友是洋洋。”
岳嘉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妈妈,我忘记了。”
岳靳成被儿子逗乐,笑道,“塑料友情。”
付佳希说:“跟谁学的花心大萝卜。”
岳嘉一顿时望向岳靳成,大眼无辜。
岳靳成低声,“臭小子,你妈看着呢。”
付佳希一直站在餐桌旁,指腹摩挲着保温瓶。
“爸爸,妈妈专门给你熬了汤。”岳嘉一大声说。
付佳希顿时无语。
“整整熬了一下午!爸爸,你要把它喝得渣渣都不剩哟!”
岳靳成捏了捏儿子的脸,笑得春风得意,“周末带你买乐高。”
“耶耶耶!”岳嘉一原地蹦跳转圈。
岳靳成走去餐桌旁,“我来吧。”
付佳希拧开盖,轻轻推给他。
两人站得近,壁灯的光影斜散打下,将双影重叠于酒柜玻璃上。
鸡汤鲜香清淡,没有多余的佐料。
岳靳成挽起衬衫袖口,没用碗,直接端着喝。
暖汤熨胃,眉心都渐渐放松了。
“谢谢。”很小的一声,是付佳希说的。
“谢什么?”岳靳成慢慢吹凉热气,平静道,“眼看你被欺负吗?连你都护不住,那我也太无能了。”
付佳希说:“那天你跟我说的话,我有反思。”
岳靳成问:“现在认可了吗?”
“因时制宜,随机应变。”付佳希谦虚受教。
“不认可也没事。”
我有我的方式能帮你。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随着鸡汤一齐咽下肚。
汤水还剩一点,付佳希以为他够了。
“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岳靳成放低声音,抱住保温瓶不撒手,“都没吃几口饭。”
神色倦怠,是有几分可怜。
付佳希说:“焦秘书不给你买饭?那要扣他工资。”
岳靳成正色,“好,我明日兑现。”
付佳希眸色稍抬,眉眼生动又娇俏,“就不怕下属说你滥用职权?”
“又不当我的面说,不怕。”
付佳希终于笑起来,也知晓他拐弯抹角的真实意图。
“我去给你下碗面。”她妥协。
檀公馆这套房是离婚之后,岳靳成搬过来的住所,开放式的厨房只是点缀,开火次数寥寥,公寓私宅管家定期采购新鲜瓜果食材,总算没让冰箱也沦为摆设。
付佳希在灯的光影里忙碌,像滤镜,如此不真实。
燃烧的火焰,沸腾的热水,面条煮软后的咕噜声,又似人间烟火短暂入室。
岳靳成倚靠桌沿,双目不曾离开她身影。
思绪暂停,时光倒流,好像身处另一个维度。
“好了,吃吧。”付佳希关火,平淡道,“时间不早,我带嘉一先回了。”
岳靳成僵硬地点了下头,“好。”
门关,四周寂寥,室温也加速降至冰点。
他忘了,形如陌路,才是当下的真实。
—
这几天,岳靳成应酬不断,都是难应对的人情客户。下午,他从办公会中途出来时,焦睿便敏锐察觉不对。
他跟随进办公室,果然,岳靳成伏腰,一手按压腹,在抽屉里找药。
“岳总,水。”焦睿连忙将杯子递过去,“需不需要中断会议,送您去医院?”
岳靳成抬了下手,三两下吞掉药丸后又返回会议室。
焦睿看了看时间,会议结束后,还有一个饭局,老板卷成这样,明天还要赶早班机,怎么吃得消。
权衡利弊,焦睿想到一个周全之法。
付佳希是刚打完卡接到的电话。
焦睿先是毕恭毕敬叫了一声“佳希姐”,后又情真意切地恳求,“岳总这几天忙坏了,一顿正经饭都没吃过,他状态很不好,想让他去做个检查,我实在劝不动。”
焦秘书略用夸张修辞,力求打动人心。
付佳希这人既记仇,也记好。
秦禾的事情上,的确是岳靳成帮她出了一口气。
她一时心软,说:“我晚上看情况,有空的话,就去劝劝他。”
焦睿回:“岳总晚上还有个应酬,大约八点半结束。佳希姐,谢谢。”
再熬锅鸡汤送温暖,付佳希觉得没必要了。处理了下明天的工作,在公司待到八点,她算好时间开车过去。
路过一家餐厅,她思绪停顿,短暂纠结后,还是调头回去,带了一份香茅清汤。
快到檀公馆,付佳希刚要打转向灯。
忽然,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映入视线。
岳靳成的车就停在路边,一位高挑肤白的外国女生愉悦地拉开副驾门坐上去。
很快,宾利尾灯微闪,并入大道。
车里,香茅的柑果香与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