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靳成睡意还沉,朦胧之间听到声音。
“起来啦,岳靳成,起床。”
“嗯?”鼻音重,眼睛还睁不开,滚了个边儿继续睡。
付佳希已经洗漱完毕,趴在他身上,捏了捏他的耳朵,“走,带你去个地方。”
天色还暗着,春已至,空气里的冷含蓄了些。
付佳希让他穿厚衣服,说待会吹风会冷。
车从高架桥穿过城市中线,由南向东,再上高速。
岳靳成的方向感很好,过了两个站口,他意识到,“是去海边?”
付佳希说,“带你看日出。”
岳靳成有点意外。
记忆中,恋爱。结婚,两人去过很多地方,但看日出,这是第一次。
最近的海,在离云津八十多公里外的理青市。
理青这座城市不算大,海域也不算广,不比云津经济发达,是宜居惬意的一座小城。
四点出发,车灯打在空气里,有微飘懒倦的扬尘,付佳希递给他一条大围巾,“盖着,你再睡会。”
岳靳成:“我来开。”
“我车开得不比你差。”付佳希自信道,“放心,一定让你平平安安的。”
围巾上,有她的香水味,淡淡地充盈鼻息与肺腑,前路黑茫茫的一片,他却有一种被保护的踏实感。岳靳成是个忍性好,耐力强悍之人,他曾觉得,就该给付佳希最好的,让她百岁无忧,安稳地栖息于他身后。
他习惯冲锋陷阵,不回头,不询问。
他忽略了,其实身边的女人,可以温柔如玫瑰,也能够像玫瑰茎杆上的刺。
“总看我做什么?”付佳希说,“我没化妆。”
“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岳靳成说,“昨晚还温习了好几遍。”
付佳希:“行,你给我等着。”
到云青,付佳希轻车熟路,直接开去一户人家,对方也在等着她,打完招呼,很快就把一辆小电动交给了她。
“从这后面的小路骑出去,大概十分钟就是海边了。”对方说,“这两天天气很好,可以看到日出。”
付佳希朝副驾座的岳靳成勾了勾手。
岳靳成下车,接过她抛来的一只头盔。
“戴好。”她已全副武装,黑色头盔系在头顶,小电动被她衬出酷飒感。
岳靳成一时怔住。
付佳希已跨上电动车,拍了拍后座,“上车。”
“你可以吗?”岳靳成皱眉。
“当然。”
付佳希电门一拧,岳靳成往后一仰,差点翻下车。
付佳希反过手,拉住他手臂,环在自己的腰上。
“抱紧我。”她说。
小电动绕过蜿蜒的泥巴路,颠簸起伏,路两边的植物草树枝丫已萌出点点新绿。枯草迎风招手,时不时地刮蹭两人,幸而头盔遮挡。
岳靳成伸出手,隔在付佳
希脸两侧,这样就不会刮到她。
穿过树丛,隐约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
前边一棵大树似是挡住了去路,看起来没有出口。
付佳希短暂减速,方向一变,又往右边疾驰。
一个转弯过后,视线广阔,道路平坦,入眼是比天色还要暗的海面。只有浪花涌近沙滩时,才能看到白色的一条线,像海洋的项链。
五点半,日出就是一两分钟的事。
还没等他们适应,海天连接处,很快划出一道白光,将上一秒还混沌不清的界限,立刻分隔开来。
一点点的光亮,像破土的种子,迫不及待地散开枝叶,汲取天地的养分。
岳靳成说:“天亮了。”
付佳希:“你抱稳我。”
电门一拧,电动车在沙滩上飞驰。
朝阳浸润的时间快过他们的想象,天色由暗到明,几乎每十秒一个色度。
电门已经拧到了底,车胎卷起岸上的细沙,如洒开一面面沙扇。小电动迎风狂奔,追着天色,追着晨曦,追着朝阳。海面的颜色,跟随光线,浮跃出不同的颜色,和渐明的天色相得益彰。
耳边是凛冽的风吼,鼻息之间都是冰凉。
极致的速度,身体与风象、与海水的咸湿、与浪花和细沙融为一体。走进自然万物,彻底放下压力与束缚。
付佳希兴奋大喊:“岳靳成!你看!”
她停下车,手指向大海。
顺着手指的方向,岳靳成看到了一点一点变亮、从云层探出光晕的太阳。
两人下车,肩并肩,手牵手地站在沙滩上。
付佳希带着他,追了一场日出。
这才是人间至上浪漫。
当晨曦大开大合,彻底驱散阴沉黑暗时,阳光像搅散的碎金,温柔顽皮地跳跃在彼此的脸上,眼睛里。
“佳希。”
“嗯?”
她转过脸的一瞬,岳靳成低头,在春日新生的晨光里,吻住了她的唇。
-平生事,南北西东。
-共此时,爱意未融。
—
周日晚上,刘匀和付佳希利用半小时时间,对周末出的新消息面进行复盘。
刘匀截图了几张数据,做了张趋势图,“需求量在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