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3 / 4)

突然梁不疑的发问打断了他这种飘飘然的状态。

张衡轻咳一声:“师傅老了,以后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解释大自然的奥妙。”

刘隆闻言低声笑起来,耳尖的他听到后排耿晔说了大实话:“原来还有张师傅不知道的事情啊。”

刘隆抬起头笑道:“张师傅还正值壮年呢。”

下午下学,刘隆刚到崇德殿,就被母后叫到后殿。两人坐下后,邓绥对刘隆说:“平原王薨逝,我已经派太常去主持他的葬礼。”

刘隆念头通达之后,只把平原王看作寻常的诸侯王,对母后的安排没有什么意见。

邓绥接着叹了一口气:“先帝一脉仅有隆儿你和平原王两位男嗣,如今平原王无子而薨,隆儿你又年幼。我想为平原王择一嗣子,承继香火。”

刘隆听了,稍一沉吟,回道:“母后考虑周全,只管择一近枝贤良宗子。”

邓绥点头,道:“孝章帝诸子的孙子都在宫中读书,寻访一两日就能确定人。”刘隆闻言点头,称赞母后独具慧眼,一定能为大兄选一位好嗣子。

朝堂之上,有大臣上了请皇帝下罪己诏的奏表,被邓绥引经据典驳了回去,刘隆这位皇帝也坚决不信那些无稽之谈。日食一事就慢慢沉了下去。

日食的事情刚过去,东汉又旱了。

因为连年干旱,河渠水位下降,即便有水车,也难以满足庄稼灌溉的需求。

东汉保留着西汉的习俗,朝野认为出现旱灾是因为阴阳失调,要上至朝廷下到郡国都要实行德政,比如朝廷要录囚徒理冤狱,这样才能阴阳相和,风调雨顺。

绥旱则去洛阳寺理冤狱,每有灾异必赈济抚慰百姓。皇帝常穿旧衣,每餐不过一肉一素一汤一饭而已。

邓绥是见识过先帝当年的膳食是何等得丰盛,现在见这么小的孩子跟着自己缩衣节食,她于心不忍想要为他增添份例,只是刘隆执意不允。

邓绥认为执政者只要德行不亏,就不必求助神明举办祈雨礼仪浪费人力物力。她自认为自己和皇帝两人德行虽比不上古之圣人,但在历代执政者中也是少见的。

但是连年干旱,不断动摇她的信念,去年大旱,今年又旱。便是雒阳这样的地界,河渠密布,水车高立,但无水,也只能无济于事。

为了安定人心,邓绥带着刘隆举行了一场大雩礼,舞者祝祷,歌者吟《云汉》,歌声悲切以期感动上帝山川神灵,降下甘霖。

劳民伤财的大雩礼举行过十多天后,上天终于降下甘霖。

“久旱必雨。”

外面风雨如晦,豆大的雨珠被狂风卷着砸向大地。树木被吹得弓成一团,牢牢抓住地面,生怕被风雨连根拔起,树枝落叶在积水里打着漩。

殿外一片喧嚣,刘隆竟然听清了母后的喃喃自语,暗自叹了一声。大雩礼要君王率领群臣,素服祈雨,耗费比上次的祭祀宗庙还多。

大臣一丝不苟地遵循古礼,期待上天能降下甘霖。然而,久旱必雨,大雩礼实际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场大雨来得太迟,只赶得上滋润秋稼。关东和江淮地区的夏粮减产已成定局,但愿秋收能如常。

然而,这种期待对于东汉来说,几乎都是痴心妄想。老天爷更擅长的是祸不单行。

久旱必雨,也有久旱必蝗。

邓绥放下手中的奏表,闭上眼睛支着头,眉头紧皱。她突然感到手中的奏章被人抽走,睁开眼睛,发现是刘隆,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隆儿来了。”

刘隆叫了一声母后,打开手中的奏表,查找让母后忧心的缘故,扫了一眼,有郡国上报蝗灾。

一阵无力袭来,刘隆甚至有一种摆烂的冲动,这破破烂烂国家的皇帝谁爱当谁当。

但是,当他想起大汉的百姓卖儿鬻女易子相食的场景,又默默收拾好心情,继续当这个破破烂烂国家的皇帝。

“母后,事已至此,唯有尽人力了。”刘隆笨拙地安慰邓绥。

邓绥直起身子,叹道:“我已经派谒者敦促吏民捕蝗。”

刘隆点头,道:“母后安排周密。事已至此,母后不要再忧愁,愁坏身子就不好了。”

邓绥听到刘隆宽慰的话,笑起来:“我哪是那么娇弱的人。”

临近秋收,葱郁的庄稼有些已经转成青黄色,宫中的草木也染上了秋意。

午后的秋阳,暖烘烘的,刘隆正在校场学习骑射。

突然,树叶沙沙作响,秋风袭来。

“起风啦?”刘隆将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继续射箭。

“小风,不碍事。”耿晔的眼睛余光瞅着兜

楼储,嘴上漫不经心道。

对于不太擅长骑射的刘隆来说,风再小也是大事。他停下来,等这阵风吹过去再说。

这风竟然没停,反而越刮越大,连耿晔都取下箭,嘴里嘟囔道:“这风怎么回事儿?还让不让人射箭?”

云层遮住太阳,光线暗了下来,树木被大风吹得簌簌作响,尘土荡起,树叶狂舞,连马匹也躁动不安起来。

这种天气练习骑马太危险了,骑射师傅赶忙叫人回到室内。刘隆被吹得几乎站不稳身子,还是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