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转身刚想说什么,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啊?走这么快?
他愣了一下。
应该是看他跟詹正青说话,所以就先自己离开了吗?
他在心里嘀咕着。
“你在看什么?”
詹正青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
“这样的话,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嗯……嗯??”
他这前言后语搭不上边,侪黎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你接下来有别的安排吗?”
詹正青说着,他
看向侪黎,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眼神太专注了,让侪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明明在詹正青眼里自己应该只是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却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
侪黎听着他对自己的邀约,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不呢?
酒后吐不吐真言这些另说,他确实需要再跟詹正青接触一下。
于是他跟着詹正青,去了一间酒吧。
说实话,对于詹正青,他确实是有些以貌取人了,之前他本来以为詹正青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甚至类似的场所。
想想之前都是要忙着办案,根本没有时间去娱乐。
詹正青在他心中的形象可能是……比较雷厉风行,跟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不贴边,当然,不管什么形象,后期都因为恋爱脑病毒所以崩得差不多了。
侪黎跟詹正青进了酒吧,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外头的灯一下全部熄灭了。
只有微弱的灯光通过门缝透出来些许,除了这一家店面以外,其余的一切都在解体、融化,沉进漆黑的海水中。
如今这一家酒吧,看起来就像是黑暗海面上的一座孤岛。
有客人说笑着推门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消解,像泼了水的油画,最后化作一滩色彩浑浊的水。
一团一团地漂浮,随后扩散开来,逐渐与“海”同化。
侪黎毫不知情,他跟詹正青坐在吧台边,正端详着詹正青给自己点的鸡尾酒。
他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看酒水单跟看天书一样,詹正青便给他点了一杯,看是挺好看的,就是没品出什么味。
这酒吧偏向清吧,背景音放着轻快的爵士乐,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并不喧闹,消费应当不低,不过侪黎都已经这世界有鬼了,哪里还会管钱不钱的事情。
侪黎跟詹正青东南西北地聊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一边说话一边看他,想着难道真是因为之前副本忙着破案,所以没能看出詹正青不同的一面,他总觉得詹正青性格似乎变了一些。
“你似乎在苦恼些什么,”詹正青说,“介意跟我说说吗?”
侪黎顿了一下,直直地看向他:“我在想,你这皮子底下,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东西。”
詹正青:“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微微皱着眉,有点不理解。
“你是指我被‘夺舍’?”
他这样问道,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无奈,觉得侪黎的想法实在太过天马行空。
“嗯,对。”
侪黎不偏不倚地直视他。
“我就是这么想的。”
真奇怪,明明他觉得自己酒量挺不错的。
是因为詹正青给他点的这杯鸡尾酒度数太烈了吗?才喝几口就上头了?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虽然还不至于变得迟钝,但还是受到了酒精的影响。
“我觉得会不会是你在玩什么把戏,”他说话有些含糊起来,“
是吗?”
“顾礼安?”
詹正青原本拿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随后他又将酒杯放下,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背景的爵士乐卡顿了几秒,显得有些刺耳,没人在意。
“侪黎,”他问,“我是谁?”
“詹正青?”
侪黎茫然地看着他,酒精已经将他的大脑侵蚀得越来越重。
他觉得有些渴,可面前只放着酒杯,于是想要拿起来继续喝。
可是鸡尾酒的颜色好像变了,他看见一颗圆圆的,白色的球体漂浮在上面。
咦,刚才有这个装饰吗?
侪黎有些疑惑。
他将酒杯摇晃两下,那球体便翻了过来。
赤色的瞳孔与他对视,周围都是红色的血丝。
侪黎的醉意都要被吓醒了。
他惊得往后躲,一个没坐稳,凳子向后翻了过去。
他摔在地上,却不太痛,那股的朦胧迷糊地感觉又再次笼罩了他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的视野变成了暗红色。
酒吧为了营造氛围确实会将灯光调得昏暗些,但也不至于是这个色调。
没感觉到痛,所以应该不是摔坏了脑袋。
他这么想着,还以为是灯坏了,于是抬头去看。
啊,眼睛啊。
好多,好多好多的眼睛。
那些照射的灯,全部变成了在发光的眼睛。
就连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也镶嵌着一颗眼球,此时正对准了他。
侪黎这回居然还笑起来了。
操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