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晴因为胎里带来的心疾,随时都会犯病死过去。苏丞相把这唯一的女儿当宝贝一样宠着,其他人也都让着她,就怕把她刺激死了,久而久之把她养成了骄纵任性的性子。
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找云沐辰,本来以为他会感激涕零,会被她的真情和毅力震撼到无以复加,然后许下山盟海誓,把她放在心尖尖儿上如珠如宝地疼着,海枯石烂也不会变心。
谁知道,事实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被嫌弃,被背叛,被弃之敝履,她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崩溃了,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全世界都背叛了她。
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的舱房,瘫坐在地板上,抽抽噎噎地对福寿道:“快收拾行李,我们下船,自己回京去。”
福寿蹙眉看看还昏迷不醒的福喜,道:“小姐,福喜受伤失血过多,现在还没醒呢,我又是个男子,要如何伺候您呢?”
苏婉晴冷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道:“下了船现买人!有银子什么做不到?反正我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福寿只得道:“好吧,那奴才去问问这船什么时候能靠岸,靠岸咱们才能下去。”
云沐辰心急如焚,早已耐不住性子了,听福禄传话,怒道:“靠什么岸?想走就直接放小船下去,让他们坐小船走!”
大晚
上的,江水湍急,福寿一个人不敢带苏婉晴和昏迷的福喜坐小船走。苏婉晴也冷静了些,消停了下来。
赵九小姐在舱房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撇嘴感叹道:“苏婉晴那个短命鬼就是个丧门星!不过这次她做的很不错,克死了季唐棠,嘿嘿!”
赵敏辉喝着小酒儿,斜睨了她一眼,道:“季唐棠和苏婉晴都死了,也轮不到你了,管好你自己的嘴和表情。惹急了云沐辰,让你落水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了。”
赵九小姐大惊,“他敢!”
赵敏辉轻飘飘地道:“你可以表现出幸灾乐祸试试!以为云沐辰是吃素的吗?”
赵九小姐蔫了,嗫嚅道:“我这不是私下说说嘛!”
云沐辰换了衣裳,喝了姜汤,沉着脸问道:“刺客审问出有用的东西来了吗?”
福禄依然是麻木厌世脸,“一波是死士,一看不对就服毒自杀了。另一波是江匪,说是有人花钱雇佣他们抓世子妃,他们自有一套规矩,不知雇主是谁。”
云沐辰血红了一双眼,冷声道:“要抓活的世子妃,不是云沐霖,就是萧长风。”
福安肃穆着脸道:“奴才已经让人上岸,悬赏附近渔民寻找打捞世子妃了。”
福禄幽幽道:“世子妃当时胸口中了剑,怕是凶多吉少。”
福安瞪了他一眼,找补道:“世子妃吉人自
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纯粹是安慰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胸口中剑,又落入滔滔江水,生还的可能性真不大。
谁知,云沐辰很是深信不疑,“对,她是个福大命大的,当初萧明月在她心口和腹部刺了两剑,还捆上石头沉入温泉,她不照样活了?”
福安与福禄对了个无奈的眼神,道:“世子快休息吧,明日天亮好继续找人。”
云沐辰点了点头,走向卧榻,看到枕头边倒扣着一本游记,鼻头酸涩,微微动容,拿起来放在膝头抚摸着。
这是唐棠最爱看的一本书,用炭笔标了标点符号。他的目光顿在敞开的书页上,若有所思地仔细翻看起来。
不知怎么的,他有一种非常非常强烈的预感,唐棠没事,她一点儿事都没有!
翌日一早,船依然在原地抛锚,继续下水找人。
云沐辰没亲自下水,站在甲板上,按着船舷,眸光沉沉地望着江水。
赵敏辉走出来,愣了一下,朝他走过来,道:“世子,江水是流动的,在原地怕是找不到人的。”
云沐辰看着江涛,淡声道:“我让人在此落水,顺着水流漂,说不定能找到人。”
赵敏辉微微敛眸,道:“世子,江面这般宽,江水也湍急,在里面捞个人,与大海捞针无异,给皇上的中秋节礼可不能耽误了时间。”
云沐辰
脸色一沉,淡声道:“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你向来妥当,我也是提醒一下而已。”赵敏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船舱去了。
苏婉晴披着一件披风从船舱出来,看着云沐辰悲伤落寞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下来了。
他的伤心,他的落寞,他的怀念,都是为了别的女人。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也不想这般被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看着他为了别的女人伤心欲绝。
苏婉晴轻轻走到他身后,轻声道:“辰哥哥,我想下船自己回京去。”
云沐辰头也没回,面无表情地望着江水,道:“等船在下一个码头靠岸时,你可以下船。”
苏婉晴以为他会挽留自己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绝情!她一个弱女子只带着福喜和福寿千里迢迢回京,他就不担心吗?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踉踉跄跄地跑回船舱。
她在船舱口忽然又停下来,扶着门框回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