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旷的地下室, 隐隐约约传出哭泣和求饶声。
“求求你让我吸一口……就一口,我快受不了了啊啊啊!!!”
中年男子双手被锁链捆住,锁链的一头拴住承重柱上。他涕泗横流地在地上打滚, 看上去痛苦又狼狈。
神里家的保镖队长就坐在对面,翘着腿挫指甲, 头也不抬道:“难受的话就快点交代, 你们为什么要装成那个少年的父母?谁是你们的背后主使?”
保镖队长觉得这次的活儿太省事了,被拷问的人自己作死,都不需要他费力气上刑具。
对面一边痛苦地嚎叫着, 一边嗓音嘶哑地喊道:“没有人命令我们,是我们自己要去的!我们就是无意中在网络上发现他的照片, 觉得他长得好看能卖出大价钱!您知道吸毒的花销很大,我们实在缺钱才会干出这种事!”
他膝行几步过来给保安队长磕头,头快要磕破了:“求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意志力还挺强的嘛。”保镖队长吹了吹指甲, 瞥了一眼男子, 小声嘟囔道。
身后大门忽然被推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保镖队长一听这个脚步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 面向来人恭敬地低下头,小声道:“家主大人您怎么来了?您身上还有伤, 这里环境又腌臜得很, 全都交给我就好。”
神里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他还没交代?”
“女的不好说,男的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了。”
神里绫人微微颔首:“你出去吧, 我跟他说几句话。”
“是。”保镖队长给神里绫人泡了一壶茶, 微微躬身后才离开地下室。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 而是背过身守在了门口, 以防室内突发什么意外。
神里绫人坐在椅子上,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开口,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讳莫如深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单从面相上看,他远比不上保镖队长凶神恶煞,男人妄想换了个人就能手段温和一点,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男人喘息急促的像是快要断掉,猛地扑过去:“求求您,给我吸一口吧!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给您舔鞋子!”
神里绫人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丑态百出,身体动都不动一下。
受锁链的长短所限,男人扑到一半就摔倒在地,再也无法往前挪动一步。
男人趴在地上捂住脸嚎哭:“我哪里知道那个少年背后的来头这么大,您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他动手了!”
神里绫人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当然可以放你离开,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装成那个少年的父母?谁派你过去的?关于他的事你们还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都说了很多遍,我们只是看那个少年长得好看,才动了拐走他的心思!”
神里绫人轻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轻轻吹着茶盏里的茶水,抿了一小口后又放下。
“看来你还不是很难受。和你不同,你的同伴可是早早就屈服了呢,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全都交代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道:“是‘人偶师’,对吧?”
话音刚落,神里绫人就看到男人的肩膀剧烈抖动了一下。
他其实无法确定谁要带走散兵,这么说只是想要诈对方一下。按理说在这个世界除了旅行者,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散兵的具体情况,但这两个人假扮成散兵父母想要强行带走他时,态度昭然若揭,很明显是知道散兵属于“黑户”。
而对于明面上“收留”散兵的旅行者,他们似乎并没有做出多余的打算,他们觊觎的对象似乎只有散兵一个。
这就很有意思了。
结合旅行者在人偶匠人家里时被问及的话,神里绫人大胆猜测,这个世界有人知道散兵是人偶。至于是哪个人偶师,他只能根据现有的目标范围里做个猜测——对于“活着”的人偶有执念的只有两个人:左卫门,以及左卫门的老师。
无法确定是哪一个,神里绫人干脆模糊了指代。
“哦对了,你的同伴除了交代出幕后主使是人偶师外,还跟我说带走那个少年的所有计划都是你制定的。你如果不抓紧时间为自己辩解,那我只能把她说的当成是真的了。”
神里绫人轻描淡写道:“神里家对付敌人的手段,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尝试。”
男人目光一震:“不,她不可能背叛我!”他摇着头,话音凌乱:“一定是你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神里绫人叹了一口气,看着男人的目光像看着什么可怜的东西:“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听。”
他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我只是被雇佣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