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被他的话震撼了,最后两滴眼泪掉完了。
“她这样救你,你为了一个男人就跑这里寻死,现在还让我救?”钟言甩开她那只手,“我问你,若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活?”
萧薇很快地点了一下脑袋。
“好,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听我的。鬼母一旦倒拜神结束就会来找你附身,所以我们只能赌一把,赌你注定无子无女,孩子保不住,在她过来之前,这个孩子就没了。”钟言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跑去捡了刘江掉在地上的那把枪,再回身警告,“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雷击木。”
都说完了,钟言将枪口对准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萧薇瞪大眼睛,她没想到钟言的办法就是自杀。
在他们身后,穿着婚服的女鬼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福,慢慢地转了过来,体态僵直地
看向他们,她不眨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生命存在的迹象。伴随着她的转身,钟言闻到了泥土的腥味,枪里早就没有子弹了,他打了一枪空枪。
女鬼开始迈步,这一次直面走来。
钟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一人一鬼,如同对峙。
她裹了脚,两只脚小得瘆人,只有一个水饺那么大,怕是家里费了九牛二虎给她缠足,勒断了脚骨,生生裹出了一双最小的金莲,怕是出嫁前都没下过地,根本走不了路。
“现在咱们……怎么办?”萧薇怯怯地问,只不过这次没有哭。
钟言的目光掠过她,她浑身颤抖,再快步走到雷击木的旁边,掰断一段木枝,不带犹豫地将木枝那头并不锋利的锐角扎进了心口。
胸口那一片没有布料遮挡,狠狠扎进一段去。鲜血顿时涌出,钟言的指尖被雷击木震得发麻,但是还不够,这点还不够,他必须马上死!
周围呛人的雾气全散掉了,烧死鬼的道场彻底被鬼母压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萧薇冲了过来。
“不够快!还要更快,再快点!”钟言加重了力气,木尖一下一下地朝着胸口的伤口捅进,拔出时带出了血肉。几条触手从他伤口中钻出,像要抵挡伤害。
女鬼和他们间隔不到几米,钟言一边狂笑一边捅穿心脏,但是他期待的大出血并没有发生,血流得还是不够快。尽管他已经感觉到了四肢的麻木,可是死得还是太慢了。
一个烧死鬼不行,他还有第二个!这些年自己吃下的恶鬼岂止一只?既然你有怨、我有鬼,那大家就全部放出来,看看谁能压得住谁!
“哈哈哈,快点死,快点死啊!”钟言疯了一样,又用木刃划开了咽喉。伤口已经不浅了,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血已经呛进了气管。更多的触手钻了出来,很快填满了皮肉当中的伤口。
女鬼仍旧不紧不慢地朝他们靠近,不为所动。
于是钟言将木刃递给了萧薇,一句整话都说不出。“你……快……”
萧薇拿着全是血的尖木,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杀……”钟言捂住了心口,胸口和脖子都在流血,“杀我!”
萧薇还愣着,她当护士就是想要救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动手杀人。
“杀!快!”钟言抓住她的肩膀。
萧薇的眼球不停地震动,面前的钟言已经成为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女鬼还在靠近,钟言的血在往外流,血红色的触手拼了命地从伤口往外伸,嘴里、鼻子、喉咙的伤口、胸口的窟窿都填满了,不断地摆动着。
杀!杀!要想活,必须杀了他!萧薇看向躺在地上的何问灵,又想到留了丝魄给自己的姥姥,肚子越来越痛,孩子肯定不在了……不能死,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哭没有用,只有奋力一拼才能拼出活路!不能成为别人的拖累!
想通之后,萧薇双手高举,木刃扬起一瞬,深深地戳进了钟言的大动脉。
她是护士,她最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快速地死去。
热血喷出的那刹那,钟言笑着闭上了眼,整个人淋浴在自己的血里,那么温暖。
这事成了!现在我看哪个鬼还能治得住我……钟言直直地朝后倒下,两只眼睛没有闭上,大量的触手喷涌而出,裹了他一整圈,随即快速地接触地面,将钟言缓缓放倒。
女鬼终于走到了眼前,萧薇却没有逃走,她高举着这块雷击木,挡在钟言的身前。
“你想要我那就来杀啊!杀啊!杀了我!来啊!杀了我!杀了我!”萧薇朝她喊了出来,再也不管她是人是鬼,愤怒和恐惧融为一体。片刻的安静让她无所适从,直到周围忽然有了微微的咳声。
那不是钟言的咳声,显然是一个年老的女人。
“咳咳,咳咳。”咳声越来越明显,是病入膏肓。
眨眼功夫,刚才消失的呛人浓雾席卷了他们脚下的枯草,像是点燃了一层鬼火,夹杂着年老女人的咳嗽。
萧薇瘫软地靠向枯木,钟言他又放出了一只鬼,他的道场会越来越强。
而钟言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变的预兆,皮肤变得枯干褶皱。但即便他开始变了,那些触手还是没有离开,一部分变成了细软的小手,脉络似的填补皮肤缺口,一部分围拢在他鬓角的两边,反复磨蹭,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