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哀怨。他看向黑洞洞的楼道,走廊的拐角处单立了一个门,通往地下的自行车停车处。
“哈……”那个声音又来了一次。
钟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一个披白发到臀的小女孩儿,没穿衣服,就蹲在那扇门的旁边。就在她出现的一瞬间,三个电梯的指示灯同时闪烁两次,又恢复正常。
哭丧灵,这东西都出现了,可见崇光市的事态有多反常!
“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钟言抛下一句,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走了。他这一走,白芷自然也不会留下,跟了上去。只有张军傻站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啐了一口,将香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电梯间旁边,蹲着的小女孩儿忽然抬起了头,四肢并用地爬上了楼梯,像循着什么味儿,走了。
两个人带着飞
练离开了这个小区,
打车前往他们另外一处落脚点。这些年,
钟言在崇光市四处租房,时不时变更住所,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变成众矢之中。再下车,面前一片烂尾房,和刚刚的小区比起来偏僻多了,周围几乎没有多少高楼,这一栋只有六层,还是筒子楼。
为了预备后手,钟言连烂尾楼都敢租,通电就行。
白芷付了车费,下车后说:“你说得真准,608已经跑了。”
“是跑了,还是没了?”钟言小心地安抚着飞练的情绪,小东西好像晕车。
刚刚还精神抖擞的小手变成了无精打采的触手,垂向下方,在夜风中晃动着,看着十分可怜。
可白芷才不觉得他可怜,只觉得解气,自己活到这把岁数,第一次被小屁孩儿揪乱了发型。“应该是跑了,但是肯定受伤不轻。刚一上楼我就闻出了淡淡的血腥味,他们绝对不是全身而退。你也是,直接将他们打退不就行了,非要这么费劲。”
“我刚从鬼煞回来,不宜大动干戈,能借力就借力,干嘛要亲自动手?再说,他们都是有堂口的人,万一以后堂口追究起来,也追不到我头上。谁能作证那恶鬼是我安排找上门的?”钟言冷冷地一笑,精明全在眼睛里,“那鬼可和我没关系。”
“算你机灵。”白芷拍了拍饭盒,“这些也只够你几天的饭量,你饿太久可不行。”
“没事,饿习惯了,不至于。”钟言说,忽然飞练动了动,他赶紧停下。停下后好多条触手伸了出来,最后是飞练的嘴巴,只听他“哇”一声,将吃过的没消化的梨子全部吐了出来。
“果然是晕车。”钟言叹了一声,“一会儿给你做别的。”
飞练软弱无力地滑了回去,委委屈屈地圈住他的手指。
白芷一看他这样就受不了,他战斗力强着呢,就知道在钟言面前装柔弱。这时头顶的路灯闪了那么几下,正前方过来一个人,眼瞧着躲不开了,白芷下意识地停住:“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让一让。话没说完,嘴巴立刻被钟言那只死人一样冷的手捂得严严实实。
“嘘,别出声。”钟言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百鬼夜行,阴兵过道。”
这下白芷彻底不动了,全身只有眼神可以移动。周围的路灯同一时刻开始闪烁,等到闪烁停止,光线就没有刚才那么亮了。前方的人影怎么可能是人,这里地处偏僻,马路上不可能有这么热闹,可现在无端的出现了不少人。
那些人没有目的,宛如闲逛,面色灰白惨淡,有些人光着,有些人穿得像个乞丐,有些人穿旗袍,有些人披战甲,也有人穿现代的服饰。速度缓慢,步态僵硬,就这样和他们擦肩而过。
尽管目光涣散,可是他们却有着自己的固定路线,周围的建筑物根本拦不住他们的脚步。放眼望去足足几百个,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走着。
这些都是无意识的清风,白芷瞪大了眼,只有足够多的清风聚集才会有地阴改变,八字压不住的人就会看见百鬼夜行,身体好或者八
字硬的人绝对看不见。自己如果不刻意去找,绝对不可能撞上一场毫无预兆的夜行,还毫无知觉。
“别呼吸。”
钟言又提醒了她一句,后头的才是厉害的。
百鬼夜行见天地,防天隔地为阴兵。青月明云当头照,嚎哭噩耗亦飘零。
咯噔,咯噔,咯噔……等清风散得差不多了,后头才出现一整排的阴兵,足足三米多高。可如果仔细看,它们脚下的高跷就有两米,手上打着伞。它们与土行相克,也不能见天。
钟言闭着眼睛,不能去看。事实上他都没见过多少次阴兵过道,这些阴兵要找的是“时辰到了却不肯走”
的那些人,怨气冲天的恶鬼它们收不住,上不可见天,下不可见土,它们往返阴阳,将该走的人带走。
如果有人强行续命,除非身边有高人替他们挡着,否则只要被阴兵找到,绝无还手之力。
这段时间格外难熬,人的生息带有能量,一呼一吸间就成了命迹。钟言只有吸,就算胸口下沉也呼不出来,由此可见命迹已经少了一半,半人半鬼。白芷就属于该走了还没走的那种,这时候只能拼了命的屏住气息,否则被阴兵找到了,立刻毙命。
清风和他们擦肩而过,只感觉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