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夜地煎药,隔着墙都能闻见。可真进来了,她们倒觉着这屋里没什么不同,好似没有别人口中形容的那样阴森。
元墨和小翠先把补品放置耳房,放好后赶紧回来,紧紧地跟在少爷身后。秦翎在梨树边上站了一会儿,竟然没觉着疲累,但早上赏花的心悦之情荡然无存,不得不开口问秦烁:“二弟怎么还不走?”
这就是烦恼根源所在了,自己的院子,他怎么总是来?一想到那日是他抱着公鸡和钟言对拜,秦翎不由地后悔起来,早知道那日千不该万不该吐血,应当再坚持一刻。
“哦,我随意看看这院子,看看缺些什么。”秦烁不仅不走,还像馋狼饿狗似的往屋里瞧,“大哥这院看着是好,可惜缺了池子。”
“不劳你费心。”秦翎慢慢往左走了两步,挡住他看向屋内的那道视线,“现在该走了。”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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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完即刻就走。”秦烁笑着往旁边偏了偏,“明日我同小弟小妹去隐游寺吃斋,为求秦家平安顺遂,大哥既然好了就一起去吧,说不定会得神佛护佑,往后彻底去了病根。”
如果这话是昨天说,秦翎只当二弟在奚落自己,等着看笑话,可今天一听,他却认真地思量起来,也动了心。隐游寺一向以灵验出名,秦家每年都供着佛前灯,如今自己能走能看,再去拜一拜,说不定病根去除,往后的日子便能长久。
“好,你去打点吧,我们同去。”秦翎答应了,可能是成了亲的缘故,他忽然不再觉得事事孤独。
“好,二弟一定打点好。”秦烁原本只是问问,大哥这脾气他最知道,早就不离屋了,结果竟然要一起去,当真意料之外。刚好大丫鬟们收拾完了,捧着换洗的衣裳和床被正要出来,秦烁快步走到房门口,笑着对钟言说:“嫂子还不知道吧,明日要去隐游寺上香。”
“你大哥决定了我就跟着去,不用你特意来告诉我。”钟言站在屋里,和他隔着一道门槛儿。刚好捧着床被的丫鬟从旁边经过,钟言抬起右手,漫不经心地将她拦下了。
“少奶奶什么吩咐?”丫鬟低着头问。
“这个,交差去吧。”钟言将一块白色绸帕塞在被褥里,面上那滴鲜红一晃而过。秦家那点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先不让喜娘走,又让喜娘连续唱喜、扫喜,无非就是想要验证自己是否为清白之身,又是否和秦翎有夫妻之实。秦烁今日送来那堆补品最后一样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一对硕大的鹿鞭可是难得,真是要活活气死他大哥。
摆明了,就是暗指他大哥已是废人一个,背地里冷嘲热讽。
秦烁见了那一闪而过的绸帕,一下子转过身去,好似看了自己不该看的。“这真是……嫂子不必这样。”
“你要真有心叫我不必这样,又为何看?看完了才认错,你就不怕你大哥气起来?”钟言没有女子对此种事的难言羞愧,反而理直气壮,“夫妻之实,人之常情,我和你大哥堂堂正正,没什么掖着藏着的。”
“是,大嫂骂得对。”秦烁破天荒地不生气,一块绸帕坐实了他的震惊,“往后只待大哥大嫂开枝散叶。”
“我又没守活寡,开枝散叶是迟早的事,你还不快走?”钟言下了逐客令。既然这话都说了,秦烁也没有再惦着脸留下的道理,赶紧带着大丫鬟离去。院子里再次清静了,钟言转身回屋,又回头一看,那病秧子还傻站在梨树边上。
“发什么呆呢?还不进屋?”钟言忽然俏皮一笑。
秦翎只觉得她可爱,却高兴不起来。夫妻之间门最隐秘的私事被人窥探,他很对不住她。她可以不顾,可他不可以不管。
“伤着哪里了?”他慢慢地走了回来。
钟言举起指头给他瞧,右手的小指多了个口子。
“元墨!快去拿金创!”秦翎急哄哄的,“你不用这样,就算……他们也不会……”他无地自容,仿佛自己被人扒光,活生生丢了
出去羞辱,她受辱就是自己受辱,“你这样何苦呢?”
“省得别人说三道四,况且我又不是你小妹那样的女子,别人的闲话杀不死我。”钟言吸了下小指的鲜血,“也不用拿金创,伤口都好了。”
“我知道你不怕,就是因为知道才……”才会更加心疼,因为她是拿自身的清白保全了自己的声名,秦翎强忍住心口的酸痛,鼻梁骨略微地发酸,发胀。这还是头一回,他尝到了莫名的痛苦,心肝脾肺都揪得发紧。他原想着出了事自己可以挡在她的前头,末了末了,还是她护着自己。
“好了,别说这个,准备准备打点东西,明日咱们去烧香拜佛。”钟言就不爱看他难受纠结的模样,“对了,你爱吃斋菜吗?”
秦翎正难受,哪有心思考虑吃不吃,苦恼地摇了摇头。
“等去了寺里我给你做,我可会做斋菜了。”钟言给他正了正玉冠,读书的人,不该让人践踏。
大少爷要跟着一起去隐游寺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秦宅,这可是秦家里的惊天大事。本来每个人都预备治丧,结果大少爷柳暗花明了,连秦泠和秦瑶都过来问了一次,生怕传话有误。
秦泠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