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钟言一笑,说到底,还不是想把自己骗到山顶,顶着降妖除魔的名号镇压。
可清慧住持却没有动手,反而摇了摇头:“论斗,老衲并不是施主的对手,施主若想杀,随时可以取老衲性命。”他又看向响魂大钟,“这钟当年还余下一片青铜,一直深埋于小寺的腊梅树下,后来那片青铜被取了出来,不知所踪,腊梅自此枯萎,只徒留一息命脉,但再无开花冒叶之日。”
“你们寺里的东西怎么总是被偷?”钟言嘲讽,“寺里的武僧都是摆设?”
“偷盗者若是从寺外杀来,必定拿不走寺内一草一木,三十六阵法,七十二金刚,绝对不会有人能闯得过。但若是寺内的人拿走的,武僧又能有什么办法?”清慧住持目光深远,“那片青铜料与这钟同出一体,自然也是遇人则安,遇鬼则响,相互呼应,如遥遥相望。”
“你到底要说什么?”钟言想起自己的铜钱手串,“那是我娘给我的。”
“老衲想要说的,都在这口钟里了,施主不妨进去一观。世间种种,切勿强求,逆天之道,必遭反噬。”清慧住持说完便退下了,好似什么都没说过,转身朝着山下走去,淡薄了身外的一切。他并没有强行要求钟言去看,也说到做到,到了山顶就可以走了,倒是给钟言晾在这里,一时摸不透他究竟何意。
都在这口钟里?钟言朝着这口大钟走了过去,好似无法抗拒。到了大钟面前,那和尚的话还在耳边,莫非这钟真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一整天响个不停?
不知不觉间,钟言的手放了上去,谁料大钟毫无动静。
呵,果真是诓人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清慧和尚说话也是五分真五分假。钟言想转身离开,可这大钟仿佛有了法术,吸引着他,让他想要进去一观。迷迷糊糊当中钟言蹲了下来,从钟底而进,里头当真宽阔,比轿子还大。
这里头能有什么?钟言站了起来。
谁料就是这样一站,整口大钟轰隆而下,刹那地动山摇,将钟言困在了里面!
周围漆黑无比,什么都看不清楚,钟言着急地推动大钟,可自己这点力量怎么能和它抗衡?一时间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刚才的迷糊也褪去了,钟言不懂自己怎么会迷茫地进来,更不懂要怎么出去。
现在怎么办?他镇定下来,不能慌,越慌,越容易想不通关窍。好在里头的空间足够大,别说是扣住一个人,就是扣住五六个人都足够了,钟言先是敲了敲钟壁,声音闷闷的,外头应当根本听不出来,更没人能搭救。
就算有人听见了,这口大钟没有百十个人也挪不开。
刚刚还强自镇定,这会儿钟言有点急了,他困在里头不要紧,秦翎怎么办?自己必须从这里出去!
山峰之上,清慧住持看着大钟落下,再次双手合十,又迎风转动手中的佛珠:“阿弥陀佛,凡事不可强求,都是因果。”
这一夜,秦翎睡得很安稳。
醒来后他看了看床边,没有人躺在上面。他又摸了摸被褥,被褥里头已经凉了,她应该是早早醒来而且已经出去了。寺庙的清晨格外清爽,屋里有花香檀香气,外头早早就有小僧们练功的动静,大概不到四更,这寺里已经有了人气。
“起这么早,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秦翎自言自语地说,原本他以为娶回来的女子会是小妹那一种,没想到竟然是个顽皮性子。但她皮得不招人讨厌,反而怪惹人心疼的。她经常去秦宅乱转,或许是因为她从前长大的地方太苦,头一回见到那样大的院子吧。
那她现在会去哪里?秦翎靠在枕上,不知不觉间想法已经变了。从前他一睁眼,想的是今日怎么熬、能否熬过去,甚至想过这不死不活的日子不如直接死了算。可如今他想的是她今天又会干什么,闯什么祸,需不需要自己帮她收拾烂摊子,还有……会给自己做些什么饭菜。
她做的,什么都好吃。有
了她,这日子不再沉闷,她拉着自己每天胡闹,让人心生快活。
“大概她去寺里的厨房转悠了。”
秦翎想着她,又自言自语了。应该是的,她说要给自己做斋菜,只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斋菜。
正这样想着,床尾朝向的那扇门里有了动静,哗啦哗啦,水声阵阵。随后便是那人的声音了:“夫君醒了?快过来,扶我一把。”
嗯?没去厨房,竟然在那扇门后?秦翎慢慢地下了床,整了整衣裳才过去。“你这么早就泡浴,不怕晕着么?”
“不怕,这水热得很,夫君快来。”里头的人催得急,就像那水有多好玩。秦翎怕她在里头摔着,毕竟石底容易打滑,可是又怕她穿得太少,到了门口又停下来:“你……你不会是穿着那件,然后故意逗弄我吧?”
“没有,我穿着衣裳呢,刚刚只想在温泉水里泡泡双足,一不小心跌了进来。”里面的人有说有笑,“不信你开门看看。”
门就在眼前了,可是秦翎不敢直接拉开。她昨日的行为太过大胆,不知道现下是不是又拿自己取笑。可若是自己一直不去帮忙,她真摔着了,就是自己的过错和不是。
左思右想,秦翎还是将门开了,温泉的热气扑面而来,比昨晚还要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