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一眼道:“两个时辰,确实只能算一会儿。不过在下不是来看雪崖公子的。” 雪崖心中有些发寒,才两个时辰?他都感觉过了快一天了! 心中虽然焦躁,雪崖面上却依然笑着道:“难不成是来看余将军和曲先生的?” 骆谨言不答,直接看着曲放道:“曲放,你的好徒弟今天在城外意图挟持我妹妹。” 曲放睁开了眼睛,抬头与骆谨言对视,从骆谨言眼中看到了冷漠的寒光。 曲放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如果可以请骆公子转告天歌,让他不必费心了。授业之情,他已经报答的足够了。” 骆谨言冷笑了一声道:“但是曲天歌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另外……我也不确定,他还有没有机会听到这话。” 曲放脸色微变,“他怎么了?” 骆谨言道:“他受了重伤,现在失踪了。摄政王说,十日之内如果看不到他……曲先生,你就可以准备上路了。” 曲放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虑之色,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死担忧,而是为曲天歌感到担忧。 曲天歌是他唯一的徒弟,这么多年即便白靖容一直希望他能多收几个徒弟,他也从未答应过。这些年这个弟子因为他已经付出太多了,如果再因他而丧命,曲放实在是难以接受。 不知是因为离开了白靖容身边,还是因为每日坐在黑暗中确实有助于人思考,曲放这些天回想着这些年的事情,心情也有了一些变化。 他并不后悔自己为白靖容做的事情,却着实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徒弟。 若只是自己为白靖容死了也就罢了,如果再加上曲天歌一起…… 沉默了半晌,曲放方才道:“摄政王直到今天才发布这样的诏令,想必之前并不想和天歌撕破脸。” 骆谨言微微挑眉没有说话,曲放自顾自道:“摄政王想招安天歌,为他所用?” 曲放沉吟了片刻,才又摇头道:“天歌不会投身朝廷的。” 骆谨言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几天前摄政王或许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恐怕未必了。” 曲放搭在膝上的手不由一紧,沉声道:“你们想杀了他?” 骆谨言低头看着他,淡淡道:“还是那句话,曲先生,白靖容重要还是徒弟重要,好好考虑吧,你还有十天时间。” 说完,骆谨言的目光落到了余沉身上,“余将军,你的案子也已经送到刑部了。虽然最近三司衙门都忙得很,但你的分量绝对有资格和宁王谋逆并驾齐驱,你还有几天可以想想还有什么遗愿。” 原本像是睡着了的余沉慢慢抬起头来,缓缓道:“左右…也不过是个死,有什么区别?” 骆谨言轻笑道:“既然如此,余将军为什么不现在就死?好像并没有人捆着你的手脚,更没有限制你的武功吧?”一个人如果要死,是阻止不了的。 余沉不答,骆谨言道:“所以,余将军还是余愿未了,不是么?” “你们会满足我的遗愿么?”余沉问道。 骆谨言道:“不会,但我有些好奇余将军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说是好奇骆谨言的表现却很淡漠,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 沉重的关门声之后,牢房再次陷入了黑暗。 半晌,黑暗中才有一个声音缓缓响起,“我也……想知道、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