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抬臂的姿态不断下滑低落,收缩的瞳孔在放大的眼眶中显得愈发狞厉,笑容带着几分刻薄与过分亢奋的突兀。
光看表情,更像是从两幅风格截然不同的画框上裁剪拼接下来的画面,违和感浓重。
山本猛虎嚅动了一下嘴唇,遍布额头和脸庞的汗水有一瞬间将他的视线遮挡住,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错觉,感觉面前的人和球同时恍惚了一下。
球落地了吗?
他有点不太清醒。
好像听到了那声脆响,又好像没有。
哼哧哼哧的喘息声从咽喉不断吐出。
一下下,一次次,一声声。
嗓子哑哑的。
像是拧上了生锈的发条。
“黑尾……学长。”他后知后觉地拧过头,看向右侧那同样定在原地脸上表情带着四分扭曲四分亢奋两分诡异的迷惘的队长大人。
“我们拦下木兔了!!!”
“最后一球!我们拦下木兔了!!!!”
他重复了两遍,响亮的嗓门带着高亢的激昂情绪朝穹顶冲去,一遍遍盘旋在场馆内。
他哗啦一下抬高双臂,想也不想冲着右侧挥过去。
下一秒,黑尾铁朗“啪”地拍了上去。
手掌分毫不差地贴合上。
一声脆响,响彻球场上空。
掌心的痛楚顺着神经不断传递到大脑,音驹主将后知后觉地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真痛啊。
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笑得好丑,小黑。”
某路过大脑挑刺道。
“哈哈,”黑尾铁朗毫不在意,“笑得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分漂不漂亮。”
说着,他又露出了一道看着和他那张帅气邪肆的脸完全不搭的憨憨笑容。
孤爪研磨:“……”
他移开了视线。
小黑,你高兴就好。
……
第三局开头顺利,到局末却叫人意外的疲惫。
音驹众人围聚在一起,补充水分的补充水分,吃能量棒的吃能量棒,嚼果冻的嚼果冻,个个忙的要死。
最后那几球真的快累死他们了。
究其原因,还得是木兔光太郎这人。
明明赢了连续拿下两局,还差最后一局就能胜利到音驹这边反而比隔壁丢了分的枭谷肉眼可见稍微萎靡一些。
“虽然应该在音驹的设想之内,不过木兔最后爆发出来的状态确实好的过分了些。”饭纲掌微微眯了眯眼。
虽说分数上是音驹占了大头,但是他们都清楚,若是保持原样不变的话,下一局的胜利,估计会落到枭谷手里——谁让他们养精蓄锐够了呢?
“就算是孤爪学长,想要再采用同样的方式遏制住木兔学长的势头,恐怕也不容易。”影山飞雄道。
其实进行到这个阶段
,他们都清楚想要让木兔光太郎陷入消极状态有多困难。
虽然偶尔会被自家枭谷队友调侃是个“浑身都是弱点の王牌”,可木兔光太郎在这一年期间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站到春高赛场上后,一次次的消极状态消除过后是愈加坚韧的内心和信念,到了决赛这种声望盛大的场合,即便是音驹大脑,想要操纵木兔这人的状态,也是难上加难。
不,或许不是“不能使得木兔陷入消极状态”,而是“让木兔陷入消极可音驹也会得不偿失”。
这才是正解!
饭纲掌摩挲了一下下巴,眼底的笑意又添了两分。
接下来是枭谷的主场啊。
要是不做出些什么举动的话,音驹可不好受。
枭谷,难搞。
木兔,难搞。
音驹现在面临的就是已经重回巅峰的枭谷王牌的威胁。
“第四局,你们有把握一口气打赢枭谷吗?”
灰羽列夫下意识抬手想要应和,手举到一半又猛地意识到这话背后的深意,悻悻地放下了抬到一半的手。
……别说,还真没把握。
对阵枭谷的每一局,都是在刀尖上行走。
第一局布局,第二局收网,第三局持续进攻,都是他们一步步走出来的。
连续两把的胜利是他们严格按照大脑的安排布局执行得来的。
但枭谷却不是按常理出牌的队伍。
他们有把握说自己能在下一局顺利从枭谷手中得分,却无法这么信誓旦旦地发誓“得分”就代表着“胜利”。
黑尾铁朗揉了一把汗湿的脑袋,乱蓬蓬的头发显得愈发凌乱无序。
“我本来想着,如果第四局大家博一把,说不定就能一口气3:1获胜了。”
但显然对上当前状态爆棚的木兔光太郎,假设的可能性并不高。
“但是小黑你也说了是‘博一把’吧。”大脑一针见血。
“是啊,没有把握的‘博一把’。”音驹主将再次重复了一遍关键词,眼眸暗沉下来。
说白了就是赌。
虽然他不怕赌,却无法因为自己的一个念头就搭上整支队伍获胜的希望。
夏目眯了眯眼睛,琥珀色的瞳子中露出一抹忧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