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廖看了眼楼上,今日的兰香馆有些反常,明明是午饭时间,却人迹罕至,大门闭得比蚌壳都紧。 当然反常,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杨柳施,正是位有钱人。 孟知廖在柜台上坐下,享受着平时七娘——现在应当是去享受汴京内顶级按摩去了——所受的待遇,果然视野绝佳,一夫当关。 “小残,你看我说什么,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她今日与点翠来兰香馆打包些菜色,没想到碰到一轻浮至极的人物,后来点翠告诉她这就是林行诺,孟知廖当即甩了他一堆冷脸。 后来走时在路上又碰上神思不属的薛直,而目标正是兰香馆。 孟知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她让点翠回去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杨柳施。杨柳施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来到此地,运气极好,两人都还没走。 于是杨柳施用一个顶级享受按摩的机会支走了七娘,送走了满屋的客人,只余薛直与林行诺两间。 杨柳施则以心情不佳,想寻个安静地儿的理由留了下来。七娘与她相识五年,很是放心这个品行一向端正的大家闺秀,这也才有了接下来这一幕。 脑残一号鄙视道:“那你怎么知道薛直一定会动手?万一他醉倒连林行诺都打不过呢?万一他不想再插手杨柳施的事情呢?” 孟知廖懒洋洋道:“哪有那么多万一,你只需要知道我这么做了,而且成功了就行了。” 她最后确认了一遍没有多余人打扰到这对男女,锁上门,出去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孟知廖很期待他们能发生点什么。 薛直从宿醉中醒来,仍是头痛难忍,他扶着起来,看窗外的天仍是黑沉沉的,连一丝月光都不见。 这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薛直下意识警觉起来,手在塌上一模,却摸了个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不在家中。而此时外面的人,已经站定在门前。 “咯吱。” 木门开响声在深夜里尤为明显,薛直本来不自觉紧绷的状态却在看清门后之人时变为了愕然。 “杨姑娘?” 门外一身烟岚纱裙的杨柳施端着粥,秀美的容颜微微发着光。 “薛将军。”杨柳施似乎也颇为不好意思,此时在门口略有踌躇,不知是进来还是退回去。 薛直眉头一皱:“你怎会在此处,这里是……兰香馆?” 看到屋内熟悉的布置,薛直的记忆也渐渐回笼。 杨柳施终究还是进来了,将粥放在了桌上,自己坐的远了些:“是,将军喝醉了。” 薛直皱眉,看了女子一眼,心中有些不太舒服,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任谁看来都要脑补出一出大戏来。 “那你……” 杨柳施有些赫然:“七娘出去了,但她今日的酒需起出,便托了我来,我今夜本是歇在这里的。不成想……无意间看到了薛将军倒在房中……” 薛直皱眉:“有劳姑娘,只是薛某家中有稚子,需得回去,就不劳烦姑娘了。” “啊,”杨柳施如梦初醒般发出一个音节:“薛将军的顾虑我明白,我当时本也是要走的,不成想七娘竟锁了门。”她苦笑一声:“不过将军不用担心,七娘留了钥匙,只是一般人拿不到,柳施这才不得不等将军醒来。” 薛直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自己本只是露出了一点情绪,就被猜出心中所想,而且还冤枉了她。 薛直静默片刻,才道:“姑娘一人身在此处不甚安全,待晚些我再离开。” 杨柳施张了张嘴,好像想拒绝但又舍不得,最终也沉默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休息的欲望,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薛直本是沉默居多,不知怎地就被勾起了心事,将朝堂之事倾泻而出,说完自己都惊讶了,自己与一闺阁女子说这做什么? 没想到杨柳施听完之后稍一皱眉,却道:“说起此事,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回之法。” 薛直一愣,意味深长道:“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杨柳施道:“此事难点有二,一是官家不信任所托非人,二是将军担心受灾百姓得不到应有的安置。依柳施所看,这两件其实是一件事,将军相让百姓得到应有补偿,不再遭受人祸。” 薛直缓缓坐直了身子。 “柳施不懂朝堂之事,但想来人与人之间的事总有相通之处,既然换不了主事之人,不如在其身边安置监察,让他意识到有人在盯着他,行事便会有顾忌。” 薛直略一思索,觉得竟是在理,虽说若有实施势必要准备更多的是,但总算有一可能。 “姑娘当真冰雪聪明。” 杨柳施摇头叹道:“这其实并不是多高明的法子,只是将军为人正直,又一时气急,没想到罢了。” 两人又商议了些事,此时薛直已经将杨柳施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看待了,不知不觉聊了许久…… 天将亮时,孟知廖得意地看了一眼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冷笑一声,与脑残一号在脑中争论片刻,从窗户跳了出去。此时外面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夜风瑟瑟。 天微亮时,杨柳施执一盏纸灯笼,从小门进了杨府的高宅大院。 仅半个时辰后,一声尖叫,打破了杨府静谧的、井然有序的早晨。 …… 孟知廖陪着杨柳施进祠堂时,杨甄湖已经哭闹过一轮了。 现在大宅院里的人人都知道,杨柳施最亲近的人是一位新来的医女,这位医女爱穿红衣,长相美艳而凌厉,像一把染血的长刀。 本来这种事情别说孟知廖,即便是杨柳施,一介小辈,也是没资格来的,只是此事与她们有些干系,这才唤了两人过来。 孟知廖随杨柳施行了礼,暗暗打量周围。 这祠堂乃是杨家重地,平日等闲之人
第10章 捉双(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