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仿佛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跟着轻叹了一声:“说实话,我看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呢,长姐身为国公府大小姐,又是王爷心尖上的人,从来都不缺银子花,何必要挣这种钱?不过这钱也确实好挣,只要扛得住风险。我有些好奇,长姐现在有多少积蓄了?” 温南燕此刻已无暇顾及温玉礼的讥讽,萧元祁投来的目光只让她觉得心中如同被一座大山压着,喘不过气来。 正如温玉礼所言,她锦衣玉食,没有必要冒险挣这种钱,于她而言名誉更重要。 可是,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她所需要的银子太多,根本无法和萧元祁开口,而那件事她也必须得隐瞒下来,母亲的积蓄都不足以帮上她,她不得不另想法子攒钱。 于是,她和高弋商量了这么个来钱快的法子,且和御医院那边的几个人说好了,这种方式最多持续一年,一年后一切便恢复正常,神不知鬼不觉。 在今日之前,一切都很顺利。 原本打算下个月底就收手,却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出差错,且——栽在谁的手里不好,偏偏是栽在温玉礼的手里。 若那几人的供词里都提到了她,她肯定是抵赖不掉的,与其狡辩,倒不如设法跟萧元祁解释,让他能够谅解她。 萧元祁盯着她苍白的脸庞,动了动唇,这一刻似乎是想问什么,可他终究没开口,而是低下头将剩下的三个信封也全都打开。 他不能仅凭一人的供词就相信她和此事有关。或许其他人的供词里没有提起她呢? “南燕做什么事了?我倒要听听你专门把母妃请过来,是要告南燕的什么状。”忽然一道冷哼声在大堂外响起。 温玉礼抬眸看向大堂外,萧若芙正扶着淑太妃走来。 这回她难得不给萧若芙摆冷脸,反而冲她淡淡一笑:“公主殿下来得正好,您和长姐关系那么好,是否知道她的小秘密呢?” “什么小秘密?”萧若芙拧起眉头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住口!”萧元祁本就心烦意乱,一听到萧若芙呛温玉礼,没来由得更加烦躁,转头就冲她呵斥了一声,“你要是学不会安静,就滚回你屋里去!” “五哥你干什么呢?”萧若芙被他忽然这么吼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元祈,出什么事了?” 淑太妃眼见着气氛不对劲,连忙询问。 萧元祁紧绷着唇不说话,只是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那几张纸,指节微微发颤。 淑太妃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她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只能朝着温玉礼发问:“此人是谁?你让人叫我过来,说南燕惹事了,她惹了什么事?” 而萧若芙也在同一时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高弋,眼底悄然掠过一丝不安。 这人出现在这里,再联想起五哥刚才的情绪,难道…… 而下一刻,地上的人开口了—— “王爷,太妃娘娘,是小人有罪,小人鬼迷心窍了!可是王爷您请听小人一言,小人毕竟是被您引荐到宫里去了,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会对您十分不利。” 高弋眼见此刻的气氛有些凝固,便大着胆子,颤抖着声线道:“即便您从头到尾不知情,您也防不住外头的流言蜚语,好在如今这事也就咱们这几个人知道,还来得及挽救,小人家中还有不少囤积的好药材,您看安排个时间,把宫里那些廉价的药材全部换回来,便能神不知鬼不觉,您也可以不用受累……”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萧元祁已经抬起了腿,狠狠一脚蹬在了他的脸上,踢得他眼冒金星—— “你这无耻下作的东西!你是不是料到了本王爱惜名声,就会宽恕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杂碎?你们敢利用本王做这种事情,谁给你们的胆子!” 高弋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已是满脸的鼻血。 “王爷恕罪!小的也是为您着想啊!小的和御医们固然有错,您也不能一下子把我们四个全都处置了,那会引起宫里怀疑的。眼下还能补救,只要那些低廉的药材不再留在御医院,您就不用担心东窗事发会受连累了。” 萧元祁紧紧地攥着信件,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人,而是走到了温南燕的面前,好半晌,才冲她开口道—— “南燕,他们的供词上说,那些利润你得三成,他们是不是在撒谎?”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在他心中,她不像是会做损人利己之事的,他实在难以接受她参与了此事。 淑太妃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从萧元祁的手中夺过了那几份供词,越看越是心惊。 供词来自于不同的人,所招认的罪行却都相差无几,尤其每一份供词上都提到了温南燕是御医与高家药商的搭线人。 将药材以次充好,已持续了将近一年,而高家、温南燕、御医院三方人的分成,分别是高家三成,温南燕三成,御医院四成。 淑太妃气得手发颤,看向温南燕的神情怒不可遏。 “温南燕!我儿待你不薄,你难道还缺银子花?怎么敢做这种德行有亏的事!你可知破坏宫规是何罪?此事一旦败露,不光是你要被治罪,我祁王府也得被你连累成为笑柄!”
第245章 你们竟敢利用本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