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记得,那就是叔公曾经含冤入狱,后来又无罪释放了,而那位诬告的人便是婉妃的父亲,也就是梁王的外公。 想到这儿,他顿时有些心惊。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儿这梁王毛都没长齐,如果叔公的死真是他所造成的,那他记仇的本事还真没几个能比得上。 莫非这次林家的祸事也是他挑起的? 林颢有些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此刻摆在自己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束手就擒,无助地等死,二是听从梁王的指示,换得一条生路,但这条生路或许是要他背弃太后。 下一刻,头顶上空传来萧元良淡漠的声音,“不必紧张,本王要你做的事情不会很难。” …… 宁王府药园子内,司徒彦在烛火下翻阅一本厚厚的古籍。 “你父亲留给你的书籍还真不少啊。” 温玉礼望着他身后的书架,整整三排,没有一本书是落了灰的,可见司徒彦平日里很勤于阅读以及整理。 “找到了午夜沙华的这一页。” 司徒彦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放,“果然,前页和后页都没有记录应该如何解毒。” “你这么多书里,会有重复的内容吗?”温玉礼询问道,“比如这一本没有解法,那么其他书籍里有没有可能记录了解法?” “不会。”司徒彦摇了摇头,“这些书籍已经是父亲整理过一遍的了,他不会让重复的内容占用页面。” 温玉礼叹了一口气,“那么依照你的判断,太子的毒发时间会是什么时候?” “大约六七日之后。” 温玉礼垂下了眼。 萧谨恒这小子虽说有时任性了些,且有着超脱年龄的心眼,但偶尔也会有可爱的一面。 刚认识这小子的时候,只觉得他可恶欠打,好几回都想抓起来揍一顿,后来熟悉一些了,总听着他管自己叫姑母,上回还在水云轩替她在皇帝面前说好话,之后看杂耍时,他露出了天真好玩的一面,仿佛释放了孩子应有的天性,这让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终究还只是个小孩子。 不过才十岁而已,这么点大的孩子,萧元良布局时又何必要将他算计在里面呢? 他心里的这份仇恨记了十来年,即便他知道皇帝并未参与过太后做的那些事,可他复仇的时候,依旧不能将皇帝,甚至是太子排除在外。 因为他们对于太后而言,是比林家人更重要的至亲,是她所有的期待与心血。 她没有立场去指责萧元良的对错,但她着实不忍萧谨恒被牵连进来。 “萧元良这家伙,我既要感叹他这么多年的不容易,又忍不住想骂他几句,太子也是他的亲侄儿,平日里六叔六叔叫得也亲,他下手时当真就没有半分恻隐之心吗?” 她希望萧元良不是这么狠心绝情的人,可她并没有多大的面子能够劝他回头是岸。 “阿昭,我们不能放任他这样荒唐下去。” 温玉礼转过头,朝身后的萧云昭说道,“给太子下毒一事,他做得太过了。” “我明白。”萧云昭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那小子是皇帝一心栽培的储君,这江山社稷将来要由他来承担,我自然不会对他的危机冷眼旁观。” 萧云昭说到此处,转头看了一眼司徒彦,“你说这种毒花是来源于苗疆一带?” 司徒彦点头,“不错。” “苗疆……”萧云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杜心柔曾经不是在苗疆待过几年吗?对那儿的风土人情或许会有些了解,不如把她叫来问问。” “对啊,她从前被迫学习媚术,就是去苗疆学习的,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话音刚落,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温玉礼抬眼一看,是墨竹。 “殿下,陛下派出侍卫,抓了好几名林家的人,这会儿正往宫里押送。” “动作果然很快。”萧云昭丝毫不意外,“他多半会在明日的早朝宣布处死这些人,用以杀鸡儆猴。这些人的死对朝廷可谓大有益处,不仅是彰显了君王的公正无私,同时也震慑了那些与林家有利益牵扯的大臣们,他们会庆幸自己没有被连带着揪出来,今后行事一定会收敛许多。” 温玉礼道:“一下子抓了几个罪人全是林家的,太后这回要遭受不少舆论了。” “皇帝还是会想法子给她解围的。他再公正,也不能把生养自己的母亲给处罚了,他定会说林家人欺上瞒下,太后对他们的过错并不知情,这是唯一能保全太后的说法了,即便有人不信,也不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顶撞皇帝。” 萧云昭顿了顿,道:“具体会是怎样的情况,明日就知道了。”
第497章 大难临头(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