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舟俊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看了沐晚虞一眼,随后盯着那府医。
“今日这件事,要是让第四个人知道了……”
他不用说完,府医立刻心领神会,诚惶诚恐地跪下,“老奴,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今日只是,只是来给督主请平安脉的!”
“嗯。”祁宴舟懒懒地应了声,府医如获大赦,赶忙提着药箱就走。
凉亭里再度陷入沉寂,沐晚虞看着祁宴舟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笑吟吟的道:“督主现在该信了吧?”
祁宴舟没看她,苍白的薄唇赫然抿紧。
“已经两月有余,是荷月时的事情?”
沐晚虞羽睫垂下,遮掩了眸底的恨意,“嗯,荷月望六日,新帝登基三年整。”
她至今记忆犹新,因为那天是个好日子,天下都在庆贺,包括将军府也不例外。
可不知为何,那夜祁宴舟喝的酩酊大醉,折腾她到次日凌晨才作罢。
向来小心的他,也忘了让人给她一碗避子汤,没想到,一次就中了……
祁宴舟的神色莫名有些复杂,棱角分明的俊脸在月光下显得冷白可怖。
沐晚虞观他神色,主动道,“告知督主此事,并非想图谋什么,只是不能由着督主继
续胡来了。”
“也请督主放心,我知道分寸,绝不会为此暴露督主的身份。”
这身份,自然是祁宴舟“伪太监”的身份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东厂督主,本该是个阉人,偏偏能让她怀孕,此事要是传到皇帝那,他可不妙。
祁宴舟单手撑着头,盯着沐晚虞的小脸,嗤笑。
“你倒是会花言巧语,就是不知这份心思,到底是真是假。”
沐晚虞卖乖巧笑,“督主说笑了,我现在想通了,我就是个平凡妇人,不敢再忤逆督主。”
毕竟这消息能不能传出去是一回事,一旦传出去,她肯定死透了。
祁宴舟冷嗤,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没多说,垂眸瞧着她平坦的腹部,心里莫名涌出异样的情愫。
“这小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置?”
她仰头看着他,笑而不语。
见状,祁宴舟棱角分明的俊脸瞬间一沉,尽管没开口,但空气都冷凝不少。
沐晚虞看他也没勃然大怒,得寸进尺地道,“督主,你瞧我这么乖,这么懂事,不知能否向督主讨个赏?”
“你居然会跟本督讨赏?”祁宴舟斜睨了她一眼,眸色微深,“要什么?”
沐晚虞老实巴交地开
口,“晚虞想讨万两赏银。”
男人的眸底掠过一抹暗色,唇边挂着戏谑的笑意,“万两银子可不少,你缺钱?”
沐晚虞重重点头,“是,缺钱,非常缺钱。”
祁宴舟乐了,“你要这银子有何用?”
她依旧笑眯眯的,“也没特别的用处,就是觉着有钱傍身,才能以备不时之需。”
她要钱,是因为要买粮食。
前世,茂城突发大旱,连着好几个月未见雨水,田都枯死了,更别提水稻和麦子,很多地区闹起了饥荒。
原本京城有足够存粮,国库充裕,却不知道是谁暗中所控,将米粮抬成了天价,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也算变相饥荒。
倘若她现在未雨绸缪,囤积粮食,那时定能派上用场。
祁宴舟一眼看穿她的伪笑,“撒谎。”
“怎么会!”沐晚虞知道瞒不过他,但她就是不说,“督主权势滔天,我对你来说不过蝼蚁,怎么敢骗你,那不是找死么?”
祁宴舟盯着她笑眼弯弯的模样,与从前亲两下就咬唇不语,气怒交加的倔强女人,截然不同。
他凤眼半眯,目光幽幽,“倘若本督不给呢?”
沐晚虞咬牙,前世她被迫跟了他许多年,虽然拧
巴,倔强,嫌弃他的东西,可他的确很大方,甚至是喜欢给她花钱。
这辈子她想通了,坏人的钱不赚不花,真的是巨大损失,没想到他却不给了,狗东西。
她面上笑道,“督主不给也是情理之中,不如这样吧,我今夜为督主作画一幅,若督主觉得满意,就将这画买下来。”
祁宴舟笑容妖异,语气带了几分讥诮之意,“倒是自视清高,你凭什么觉得,本督会买你的画作?”
“画作肯定不值那么多钱,但是,这是晚虞亲自为督主画的,真心无价,不是吗?”沐晚虞神秘地眨眨眼,也不管祁宴舟答不答应,自顾自取来笔墨。
她坐在桌边,垂眸认真的模样别有一番韵味。
祁宴舟饶有兴致地靠在凉亭边里,看着她如画的容颜,眸色微深。
半晌,沐晚虞将未干的画呈到祁宴舟面前,勾唇笑容婉约。
“督主瞧瞧?”
祁宴舟淡淡扫了一眼,画上残败的红梅摇曳,白雪落在青瓦墙头,倒真有几分独特的韵味。
“没想到,你竟然真会作画,本督还当你信口胡说的。”
“可就凭这么一幅画,要一万两,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
他半眯着眼,沐晚虞也
眯眼笑,“红梅白雪,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