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啸像是刚刚换完衣服,衣襟都凌乱,棱角分明的俊脸被面具遮住半张,只露出挺立的鼻梁和薄唇,还有一双氤氲潋滟的桃花眸。
这越看,竟越像祁宴舟了。
“你今日,怎么戴面具了?”
祁宴舟蹙眉冷哼一声。
他的地盘,没人敢这么放肆乱闯,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来找他,来不及易容,只能拿面具遮掩。
可他没回话,将沐晚虞压到墙上,“是你不懂礼数,进屋前不知道先敲门,殷台阁树大招风,每日少不了居心叵测的人来行刺,你连话都不说一句,本阁主自然宁错杀,不放过。”
沐晚虞听着他话中森冷寒意,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长得像祁宴舟就算了,这么狠辣,跟祁宴舟的也差不多。
“行了,这次算我不好,你先放开我。”
没成想破掉的袖子竟然跟着她的动作,又往下滑了三分,直接露出白皙如藕的玉臂。
男人的薄唇噙起戏谑的笑意,嘲弄道,“夫人今日突然来访,莫非是寂寞难耐,想要了?”
“胡说什么!”沐晚虞耳廓一红,他怎么说话口无遮拦的,这也像祁宴舟那个禽兽,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这是你刚才扯坏的,转过去,不许看!”
祁宴舟偏要盯着她细看,眼神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都已经是孩子他爹了,本阁主有何看不得?”
沐晚虞随手在袖子上打了个结,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挨耳光了?我说了,你看不得就是看不得。”
祁宴舟突然想起来之前她打的巴掌,忽地眯了眯眼,转身坐到矮几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点桌沿,“夫人突然来找本阁主,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沐晚虞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找你的确有件要紧事,关于赈.灾的。”
闻言,祁宴舟挑眉,盯着她的眸里有几分讥诮。
“赈.灾?夫人在将军府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当圣人?”
沐晚虞严肃,“我这脾气当不了圣人,就是前些日子囤积了大批的粮食,现在刚好遇上饥荒,城中难民太多,我不便以将军府的名义将这些粮食卖出,这才来找你帮忙分销。”
祁宴舟的眸色微深,瞧着她,“原来夫人是想趁机发一笔横财,眼下的确好商机,不过,夫人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怎么刚好在闹饥荒的时候,预先囤了这么多粮?”
他一直很想弄清楚,她之前为什么要买粮食,是不是知道他的计划。
沐晚虞眼神锋冷地睨着他,“与你无关的事情,别多问。”
“还有,我不是要发横财,我要你将粮食熬成粥,但掺沙子,一碗一碗以低价卖给那些灾民。”
掺沙子的粥,有钱人是不会要的,但灾民就有东西吃了,现在物价上涨引发
的饥荒,低于正常价格,应该能行。
祁宴舟眉梢高挑,出乎意料,“你要救灾?”
沐晚虞,“算是。”
他顿时乐了,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眼下不少富贵人家都无粮可购,若你现在趁机将囤积的粮食出售给他们,一定能大赚一笔,又何必劳神费力,去救一群无足轻重的蚂蚁。”
沐晚虞鄙夷的看他,冥啸是商人,只讲利益,无可厚非,所以她不跟他计较。
“谁都想发财,何况我是做生意的,但我沐晚虞不能发国难财,有钱人吃的上东西,我不卖他们,他们也能买到。”
任何一场灾难,苦的都是平民百姓。
前世饥荒,她见过太多惨不忍睹的画面,各地饿殍遍野,刚出世的孩童惨死街边,被人放锅里煮,争相抢食……
如此地狱修罗般的处境,她不愿意再看到,尽管她能力有限,但她尽力而为,至少良心能安,何况,她死了又活,更觉得人生在世应当积德行善,结下善果。
祁宴舟忍不住轻嗤一声,眼底满是讥嘲与轻蔑。
她竟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他布下的大局。
一腔赤诚不假,却更显得天真,可笑了。
男人抱怀,冷傲地往后倚靠,“夫人执意要做,本阁主可以帮你。”
“当真?”沐晚虞双眸倏地亮了,看着他黑漆漆的面具,都觉得顺眼了,“你也没我想
象中的冷血。”
还以为他商人本质,没想到他愿意施以援手。
祁宴舟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忽然欺身朝她压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忙可以帮,可若事成,夫人打算如何奖赏本阁主?”
沐晚虞的笑容立即敛起,“刚夸你是个好人,你就跟我要奖赏,造福百姓的事,你就当出力了不行么?”
“这可不是什么小忙。”祁宴舟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腕,蓦然扯到自己大腿上抱着坐,低头瞧她,眼神里满是危险的意味。
“说句不好听的,粮食价格高涨,朝廷都没管,说明上边一定有人在暗中搅弄风云,夫人囤的这点粮食,就算救了京城难民又如何,定会得罪不少权贵。”
“你救人还要拉本阁主一起下水,本阁主跟你要讨赏不应该么?”
见沐晚虞想反驳,他又似笑非笑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