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虞如坠冰窟,遍体生寒,心底涌起强烈的惧意,令她动弹不得。
若她猜得没错,那祁宴舟也太可怕了。
不仅手握搅弄风云的权势,还掌控着全国最大的情报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她在他的眼里,就像是透明的,一举一动难以遁形,被他彻彻底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沐晚虞攥紧了手里的地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冲车外大吼。
“掉头,去殷台阁!”
她必须要去见冥啸,要弄清此事的原委。
可车子却在这时一个急停,紧接着怀玉的声音从外响起——
“夫人!”
沐晚虞皱眉掀开车帘,就见小丫头着急忙慌地拦住马车。
“夫人,老夫人大发雷霆,全府上下都聚在一起了,说是有事要过问您,让您现在必须回去!”
沐晚虞俏脸紧绷,“有什么事,等我待会儿回去再说!”
怀玉面露难色,“夫人,那老太婆有点难缠,她说您要是不回去,就吊死在府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您是如何苛待将军府的,奴婢怕此事放着不管,会有损您的声誉。”
沐晚虞心头憋得慌,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回府。”
她自然知道,恶婆婆是在拿乔,但怀玉说的也有道理,生意人
,在外声誉极为重要,她不必冒这个风险。
等她先解决将军府的人,再好好探探,冥啸究竟是不是祁宴舟!
主仆二人刚回府,前厅里就传来三夫人意有所指的哭诉。
“老夫人,您是不知道,这几日我们三房的人,是食不果腹夜不能寐啊!恭桶现在都没人倒,再这么下去,怕是整个将军府都要臭了!”
她哭哭啼啼的,旁边坐着脸色阴沉的宋清。
“沐晚虞果真是个不中用的,好好一个家,被她折腾的全完了!大嫂,你看看,现在将军府,还是从前的将军府么!”
曲芙和宋明时也在,同样冷着脸,只是没吭声,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背靠软垫,眼歪嘴斜的,像是又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
怀玉远远听见,紧张地攥着衣袖,“这群白眼狼,明明什么都没做,一直吃您的喝您的,现在还敢指责您!真是恶心至极!”
沐晚虞冷眼扫着厅里的人,什么都没说,漫步走了进去。
“母亲,晚虞回来了。”
话落,众人的视线瞬间齐刷刷落到厅前的女子身上,交织着源源不断的恶意。
曲芙瞧着大气温婉的沐晚虞,眼底生出一丝嫉妒,宋明时则有些惊艳,随后又蹙起了眉头。
他怎会觉得,古板无趣
的沐晚虞,越发娇艳美丽了?
宋清一脸仇恨地瞪着她,老夫人的脸色最难看。
“瞧你春风满面,日子过得倒是好,身为将军府主母,你瞧瞧现在府上多么乌烟瘴气,一个个都说饿得不行!”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在场的所有人,脸都饿瘦了,你二叔身板都薄了!你就是这么管家的吗!”
怀玉攥拳,这群人哪里瘦了,个个都肥头大耳的,她觉得她家小姐才瘦了呢!
沐晚虞微笑,“我还以为是何事,原来母亲叫我回来,就为了这个。”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众人的不满。
“沐晚虞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想把我们饿死不成?!”
金老夫人也气得脸红脖子粗,“这都不算大事,你是不是心野了,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了?!”
沐晚虞瞧着老夫人那张嘴歪眼斜的脸,叹口气。
“晚虞只是觉得,府上的粮食分配问题固然重要,但也不值得母亲如此挂心动气。”
“上次大夫说了,若是您再生气,就不是嘴歪眼斜的事情了,可能往后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了,消消火气吧。”
金老夫人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明明她在开导自己,怎么她听着更气了!
宋清恼火的瞪着沐晚虞,
“你倒是伶牙俐齿,如今饿肚子的是我们,你成日里被那九千岁当禁脔养着吃好喝好的,不痛不痒当然什么大话都能说!”
闻言,众人的脸色纷纷一变,神色各异。
“你!”怀玉气死了,红着眼眶怒道:“二爷,夫人拼死拼活救你,你能活着出北牢,靠的是我家夫人,你现在怎么能这么……”
“怀玉,不得无礼。”沐晚虞打断她,她面色平静无波,身子纤弱,可站在那里却像是有强大气场一样,让人莫名生畏。
她看着宋清,“二叔说得对,我干着伺候人的活,每天在祁督主的面前谨言慎行,才能讨几口饭吃,自然比不上二叔养尊处优,在府里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
“二叔要是觉得比较羡慕我,不如让二婶再去北牢,二婶和妹妹可比晚虞厉害多了,必定能从九千岁那换来一些粮食,好好填填二叔的肚子,如何?”
“你!”宋清当即想起他妻子女儿被送去北牢的真相,瞬间被呛得脸色通红,咬牙恶狠狠地瞪着沐晚虞,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沐晚虞,你真是不得好死!”
沐晚虞淡淡勾唇,“二叔何必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