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虞仿佛没看出老夫人的脸色变化,温声道。
“前几日我盘算府上营收,意外发现这几处田地,账房说这些田地原来是母亲名下的。”
“可能您平日里过于放纵下人,被钻了空子,两年前就转给一个叫‘贺行章’的外人,他蠢得很,这样都能亏损严重,好在我发现及时拿回来了,这才避免了更大的亏空。”
这是她给儿子留的东西,沐晚虞居然拿回来了!
金老夫人忽地感觉心梗,眼珠都翻了翻。
曲芙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转头看了宋明时一眼。
而宋明时清隽的脸上难看至极。
他只是不善经营,那也是他的,沐晚虞凭什么骂他,还将他的东西,堂而皇之的迁到了她的名下!
她是不是真的知道点什么,故意冲着他来的?
三夫人看到那些地契,跟见到肉似的,“好好的家产,怎么会被外人给拿去,看来大嫂的确是粗心。”
“不过,你怎突然拿出田地来,难道是想分给我们,让我们自立门户?”
闻言,老夫人顿时急了,“你想得美!”
“如今哪有钱财让你们自立门户,这是你大哥打下来的东西,自然是咱们主家留着的,要给,也是留给我!”
说着,她看向沐晚虞。
“晚虞啊,你重新过到我名下吧,我往后不会再那么粗心了。”
沐晚虞笑了,“母亲还病着,就先放我名下吧,万一哪天再犯糊涂,思念成疾,把这田契地契上的名字,写成了将军的名字,可就难
处理了。”
“说什么胡话!”宋清立马呵斥,“宋明时早就死了,死了的人如何签字画押!”
“除非他没死,回来继续做他的将军,但那是欺君之罪,你这么说,难道是想将我们将军府都害死不成?!”
他得罪了东宫,被抓进去已经受够了,宋明时要是死而复生,犯下欺君之罪,他还有什么活路?
“宋清!”老夫人不乐意了,脸色铁青地呵斥一声。
宋清看了老夫人一眼,眼神复杂地攥拳,拂袖坐了回去。
宋明时和曲芙的脸色都难看几分,冷冷的盯着他们的二叔。
沐晚虞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眸底闪过一丝讥讽,这些人看着一团和气,实则一团散沙,触及利益就谁也顾不上谁了。
“母亲,二叔,都别争了,我拿出这地契,是想要大家自给自足,如今城内一斗米,都卖到了三百二十百文,还不说果品菜蔬,牛羊猪鱼等肉类。”
“可将军府的余钱不过五百两,就算咱们一人一天用四十文,下人们二十文,这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大家自己算算,能撑得了几天?”
“不是晚虞刻意刁难或故意对谁不公,是咱府上的确养不起闲人了,我每日睁眼都在想怎么赚钱,给大家填饱肚子,实在没空应付大家的不满。”
“诸位若还是觉得不够吃,吃不好,可以出去做生意,想办法给自己添两个饭菜吃,我举双手赞成,绝不拦着。”
话音落下,大家顿时哑口无言,脸色凝重起来。
以如今形势,他们的确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原本是想再榨干沐晚虞,兴许能好过一些,没想到她也穷途末路。
“行吧,种地就种地!”
宋清咬牙,不甘地附和了一声,其余人虽然也心不甘情不愿,但都无话可说,总不能真的饿死。
沐晚虞鼓掌,“果真患难见真情,将军府就应该这样团结起来,相信我们一定能撑过这道坎,我也会努力找寻新的办法赚钱,大家就努力努力吧。”
众人不吭声,对沐晚虞充满怨气。
沐晚虞视若无睹,目光随后看向曲芙。
“妹妹,你刚来府上,我该好吃好喝招待着你和你的侍卫,所以,前两天给你的粮食都超支了,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
“你是母亲的外甥女,自算将军府的人,不知你可愿跟我们同舟共济,将你带来的首饰银两都交给府上库房,一起撑过这场饥荒?”
曲芙和宋明时的脸色陡然一变,铁青难看!
他们都要饿死了,沐晚虞竟然还要他们拿钱财出来!
三夫人在旁看戏,宋清立马冷哼一声。
“我可听说了,前些日子要不是为接济你们,府中也不会买那么多胭脂、绸缎等无用之物。”
“眼下你们既然住在将军府,当然得拿出些东西来,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宋清处处跟宋明时对着干,宋明时对他越发厌烦了。
沐晚虞和怀玉默不作声的瞧着,老夫人见状,忙道,“行了!别吵吵了,又不是不给。”
曲芙
不堪压力,心中不满极了,这是她从宋明时手里得到的钱,凭什么给沐晚虞?!
她连宋明时都舍不得给呢,可转念想到什么,她又甜美的笑了一声。
“就算夫人不说,曲芙也是打算把财物都拿出来给府上的,待会我盘算盘算,便立即让人给库房送去。”
这段时间,众人都说将军府是靠九千岁那奸佞,才躲过祸事,可她看得出来,那奸臣只是位高权重,处理了二叔的祸事,令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