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将军府上下风雨飘摇,母亲和二叔独立出去了,自然不知道这府上其余人的日子有多难熬。”
“晚虞理解母亲爱护外甥女心切,但您平日里对二房偏袒,纵容二叔到我屋里行窃也就罢了,难道现在,对一个远方来的外甥女,竟是比对三叔他们一家,和别的宗亲还要照顾么。”
“要知道,我手里的银两,可是咱们一大家子人的财产,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拿出,去赎两个本就与我们无甚关系的人呢?”
老夫人被这番话呛的眼冒金星,“我,你!”
她哪儿是关心曲芙,不过是怕自己儿子再这么下去,假死就变成真死了!
三夫人率先反应过来,附和着沐晚虞道,“我觉得晚虞说的也没错,你说要是一百二百两银子,我们还能凑凑,但现在可是近千两。”
“花这么多钱去牢里捞一个远房亲戚和她的护院,未免太不值当!”
就连宋清也难得跟老夫人持反对意见,“是啊,老夫人,当初的确是他们自己信誓旦旦要走的,既然已经脱离了将军府,咱们又何必去格外照顾。”
“要我看,这笔钱拿去赎那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还不如留在府里。”
裴缙自知没有说
话的份,默默在旁听着,却多看了沐晚虞一眼,神色复杂。
这个将军夫人虽然年轻,但话中却句句带刺,当真是个“厉害”的人。
老夫人见自己的要求遭到众人拒绝,简直气到脑袋发昏。
好在这时,本就善良担心宋明时的裴淼淼站出来,她可怜兮兮地对沐晚虞道,“可是夫人,曲姑娘和明时护院在牢里真的过得很不好。”
“我,我方才去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浑身是伤,还被衙役们打的皮开肉绽的,在这么下去,怕迟早会有性命之忧!”
沐晚虞不着痕迹地冷笑,也在心里同情裴淼淼的善心。
前世,这姑娘就是被这股诚挚和对谁都好的性格,害的死不瞑目。
老夫人急的两条眉毛直拧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明朗他,他是——”
亲儿子危在旦夕,她现在全然顾不上隐瞒这身份了!
沐晚虞清凛的眼眸骤然一沉,没等老夫人把宋明时的真实身份说出来,直接拉着她的手,佯装苦口婆心道。
“母亲,我都知道。明朗护院是曲芙妹妹的人,自然也是母亲罩着的人,但之前晚虞便说过了,这种吃里扒外,拎不清自己身份的人,不值得您如此关爱。”
“今日我
不仅不会拿钱赎人,还要劝母亲一句,趁早与之撇清关系。”
“毕竟咱们将军府好歹是高门大户,出了这么一个令人不齿的远房亲戚,难免会落人口舌,到时候,恐怕大家都会把矛头对准母亲您。”
三夫人听完,也跟着附和,“没错,这种穷亲戚,死要面子还不知足,咱们才不认!”
老夫人彻底懵了,一口血堵在心口上不去,连话都没说出来,就两眼一黑,歪着嘴直挺挺倒在地上。
“老夫人!”宋清率先反应过来,赶忙将人扶起,急的满头大汗,“快,快去找府医!”
三夫人在旁边,也跟着喊了两句,但眼底却有几分幸灾乐祸。
老夫人很快就被下人们带走,沐晚虞冷眼瞧着,没有丝毫怜悯。
她绝不会让宋明时这么快恢复身份,毕竟现在这对奸夫淫妇吃的苦头,还不够多。
怀玉在一旁也觉得心中无比畅快,这群人就是活该!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裴缙忽然面色严肃地看向沐晚虞,一板一眼道,“夫人,裴某自知没有资格插手将军府的分内之事,但作为教书育人者,有句话,裴某还是想说。”
“您虽为将军府主母,但终究是晚辈,今日您当着这么多
人的面顶撞自己的婆婆,是不是有些于礼不合,也失了表率?”
沐晚虞知道裴缙这人向来刻板守旧,她面色无波地回望着他,语气冷淡。
“裴先生是读书人,理应更懂得百姓疾苦,天灾乱世下的混乱,可我婆婆她到此时还执迷不悟,不惜搭上全府人的生计,去救一个不知远了多少房的亲戚,难道我身为晚辈,应该听之任之,因小失大不成?”
裴缙闻言,眉头顿时皱成川字,却也不再出声了。
裴淼淼原本还有些委屈,可现在听沐晚虞这么说,倒也觉得合情合理。
“夫人说的没错,方才,是我太过心急了,在大家的生计面前,的确不应该徇私。”
可明时护院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既然将军夫人为了顾全大局没办法施以援手,那她就自己想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领着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夫人,景渊王府派人来了——”
景渊王府?
沐晚虞黛眉轻拧,目光看着小厮身旁的嬷嬷,“敢问是何事?”
嬷嬷先毕恭毕敬地行礼,而后笑眯眯地对沐晚虞道,“今有圣上旨意,念明老王妃病重,特让将军夫人前去老王妃榻前伺候,为期一月。”
让沐晚
虞去照顾念明老王妃?
宋清和三夫人听此脸色都有几分古怪,怀玉更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