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沐晚虞阖上眼睛,慵懒倚靠在小榻上,还未等进入梦乡,小厮便气势汹汹推开别院大门,三两步走到她面前,“老王妃吩咐要吃风雅阁的芙蓉糕,请夫人即刻动身。”
沐晚虞懒洋洋撑起下巴,美艳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讥讽。
如今外面这情形,出门买糕点无异于送死。
见她迟迟不起身,小厮扬起下巴,态度倨傲蛮横:“王妃口谕,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吃到芙蓉糕。还请夫人尽早动身,莫要招惹王妃不快。”
沐晚虞冷然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站起身,“我知道了,这便去准备,今日定会让老王妃吃到糕点。”
说罢,她眉峰微挑,转头看向厢房——
陆忘殊此时正在打理药草,是否要叫他陪自己一同前往风雅阁?
她沉思片刻,最终还是不愿把外人牵扯到危险中,拿好足量的毒粉锦囊置于袖中,便独自一人踏出府邸。
城中难民已经不似早上那般穷凶恶极,不少瘦骨嶙峋的灾民躺在地上,似乎没了生气。
望着这些可怜之人,沐晚虞眼底闪过一丝悲怆,旋即恢复如常,顺着小厮指引的方向,小心谨慎前往风雅阁。
一路越走越荒凉,触目可及皆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
刚走过一处茶棚,破屋内忽地冲出一道
黑影,狠狠撞上沐晚虞的肩膀,险些将她撞倒
“嗯……”沐晚虞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下意识护住肚子,刚抬起眼。
却发现撞自己的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衣衫破旧,骨瘦如柴,小脸灰扑扑的,看起来至多不过十四五岁。
沐晚虞的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少年手臂上的伤痕,眼神里多了几分叹息,“看着路,小心些。”
少年并没有领会她的好意,警惕地拱起背,眼神凶狠,活像个随时要扑上来咬断敌人咽喉的小兽。
见此,沐晚虞后退半步,绕开少年继续前进。刚走两步,谁知脚下一硬,竟是踩到了一块质地不错的鸳鸯青玉佩。
她弯腰拾起玉佩,对着仍站在原地,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少年柔声道:“小孩,这可是你落下的?”
少年微怔,旋即大步冲过来,劈手夺过玉佩,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草木深处。
沐晚虞也不再耽搁,按照小厮描述的路线,继续寻找风雅阁。
自从来到茂城,所见所闻皆是饿殍遍野,满目疮痍。
因而,在看见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歌楼时,沐晚虞怔愣了片刻,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切感。
楼里远远飘来女人的娇嗔和男人的调笑声,在一片死寂的茂城中,显得分外荒淫。
朱门酒肉
臭,路有冻死骨。
在这饥荒之年,王侯富商寻欢作乐,而寻常百姓的性命却是比草芥猪狗还不如。
沐晚虞不由得攥紧拳头,心底生出无法抑制的悲凉。
门口侍卫注意到她,十分不屑地瞥了眼沐晚虞脸上的红点,大声呵斥道:“看什么看!闲杂人等莫要靠近!”
彼时天色已晚,沐晚虞也不愿多待,快步走到歌楼对面的风雅阁内,买完芙蓉糕就匆匆赶回王府。
行至王府门口时,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钳住她的胳膊,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拽到墙角。
沐晚虞猝不及防,她攥紧毒粉,刚准备挥洒出去之时,便被大力扼住手腕,举过头顶。
“放下。”低哑熟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沐晚虞惊魂未定,慢慢抬起头,忽而撞进祁宴舟那双阴鸷妖冶,夹杂着浓稠血色的眼眸中。
“督主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祁宴舟冷锐的视线饱含侵略性地掠过女人曼妙的身材,最后停留在长着密密麻麻红点的脸上。
看到他眼底的嫌弃后,沐晚虞却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督主若无要事,便请放了我。我自知样貌丑陋,不愿污了督主的眼睛。”
“倒是有自知之明。”
祁宴舟眼底泛起妖异的寒光,“不过
,本督向来爱玩些非比寻常的花样。”
言罢,他俯下身强势吻住不安分的女人,撬开唇舌,肆意攻城略地。大手顺着纤细的腰肢往下滑,探入裙摆内流连游走,正要探到那处——
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沐晚虞有几分慌乱,“祁督主,是我失言,我知错了……”
祁宴舟恍若未闻,捏着她如玉的下巴,蛮横欺上唇,好半天才大发善心地松开手。
禽兽!自己都这般模样他也能下去口!
沐晚虞羞愤难当,心中恨意更深。
祁宴舟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瓷瓶,随手丢在她怀里。
“每晚临睡前将此药涂于面部,不出三日,脸上的红斑便可尽数消退。”
闻言,沐晚虞笑眯眯抬头,“督主这是在关心我?”
“呵。”祁宴舟冷笑,微凉的手指慢慢划过她的侧颈,又作势收拢手指,不紧不慢扼住她的咽喉。
见状,沐晚虞瞳孔骤然紧缩,瞧出他浓浓的威胁之意,不敢再出言挑衅。
祁宴舟淡漠地看着她,“这几日,你在此处找一个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