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殷阁的密室内。
沐晚虞慵懒倚在软榻上,单手支着额头,熹微阳光洒在她的侧脸,透出的光华足以倾倒众生。
祁宴舟覆手而立,居高临下睨了一眼悠哉游哉的女人,似笑非笑地挖苦道:“夫人这是将我这殷台阁当成将军府了?”
“废话少说。”
沐晚虞扬起雪白的下巴,眼神冷傲,“我问你,我不在京中的这些时日,你都去了何处?……可有流连烟花柳巷,寻欢作乐?”
祁宴舟桃花眸微微弯起,玩味地勾唇轻笑。
“夫人是在敲打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他眼神幽暗,嗓音却低沉暗哑,“既然夫人如此担忧,不若亲眼瞧瞧,我身上可有女人留下的痕迹?”
见他这般轻浮的模样,沐晚虞倏地伸出手,狠狠拽住他的耳朵,随即用力扯向自己,“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本夫人问你这些时日都去了何处?”
祁宴舟全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俊脸瞬间阴沉,眼底爆发出阴鸷冷意。
早在这女人方才对自己不敬的时候就应该把她直接杀了!
他咬着后槽牙,敛眸压下心底杀人的冲动。
手下的触感柔软的惊人,
沐晚虞忍不住多揉捏几下,直至将他的耳朵捏成胭脂般的艳红,才好心地松开手。
“说吧。”
祁宴舟哂笑,“本阁主日理万机,连日忙于阁中大小事宜。至于烟花柳巷……自然踏足过几次。”
“嗯?”
沐晚虞清丽的杏眸转了转,刚要开口,腰肢忽然一紧,倏地被男人温热的大掌紧搂住。
他半撑在软榻上,纤浓的睫毛低垂,眸中汹涌的侵略性似是要将她碾碎。
“不过,那些女子皆是些庸脂俗粉,跟夫人相比还是差了点。”
“如今本阁主是你的情夫,若夫人对那方面有欲望,自然会满足你……”
祁宴舟嘴角噙着妖冶的笑意,低头作势要吻上去,唇齿间淡淡的幽香萦绕在沐晚虞鼻尖,氛围暧昧而缱绻。
他嘴里蹦出的话,沐晚虞一个字都不信。
但碍于冥啸向来确实行踪不定,神出鬼没,她也只好暂时掩起眸底疑虑,留待日后查探他身上藏着的秘密。
沐晚虞葱白的指尖微微用力,推开男人的脸,拢好衣衫直起身,淡淡道:“我若有需要,自然会叫你。现在,你只要乖乖等我召幸便好。”
她瞳眸清冽,面容波澜
不惊,“懂?”
祁宴舟桃花眼微眯,幽深的眼底晦暗不明。
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更别提让他等着被宠幸。
这女人竟胆大如此?
沐晚虞并不在意他心底的想法,随手抓起矮桌上的青橘,剥了皮塞进嘴里。
浓郁的酸味令人食欲大开,她一连炫了好几瓣,酸的五官皱起,心底却涌出莫名的满足。
想到三日后要进宫面圣,沐晚虞嚼着橘瓣,唇齿不清地开口,“你这有没有什么防身之物?”
“最好是那种无色无味,检验不出毒性的。”
闻言,祁宴舟挑眉勾唇,慢条斯理从怀中掏出一把嵌满珠翠的短刀。
“此物正好。”
边说着,他抽出短刃,戏谑地偏头看着她,“夫人可满意?”
沐晚虞秀眉紧蹙,“本夫人要毒药,你竟是连这也听不明白?”
她凶巴巴瞪圆了眼睛的模样,像足了炸毛的猫,瞳眸清澈,娇怜极了。
祁宴舟眉宇间不自觉笼上一层柔和,起身大步走到暗格前,拿起两个白瓷瓶递到沐晚虞面前。
“拿着。”
他轻抬下巴,语气悠然,“此乃谷精草炼制而成的丹药,极易溶于水,且无色无味。
”
“服下此药之人会在半炷香内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事后,只会觉得是自己做了场大梦,半分记忆都不会留下。”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沐晚虞皱起好看的眉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手里的白瓷瓶。
若是将此药给祁宴舟服下一枚,岂不是可以趁机给他塞女人?
思及此,她眸光倏地亮起,伸手接过瓷瓶,宝贝地塞进自己怀里。
而后,毫不客气地顺手将矮桌上的青橘连盘子一起端走,清丽的俏脸上扬起得意的微笑。
“你需得时刻记得,本夫人是你的金主。作为小白脸,必须将我的话奉为圭臬。”
“今日你的不敬之处,我悉数原谅,但绝不允许再有下次。”
言罢,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
望着女人袅娜的背影,祁宴舟眼眸微眯,目光所及之处,染着邪肆的危险气息……
沐晚虞抱着一大盘青橘,轻松地回府。
刚踏进府中,她便见下人们围聚在一起,不住地窃窃私语。
“裴先生乃江南大儒,清流门第,怎么生出个如此恬不知耻的女儿,整日里往别院跑?”
“他们裴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上赶着要往将军府
里送。这还只是个外戚的护院,若将军还活在世上,保不齐裴淼淼还要脱光了衣服往床上钻呢!”
“这姑娘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