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庄外,小厮以庄主不在为由,婉拒了沐晚虞的请求。
沐晚虞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深深望了眼暗红色的大门,心底思绪翻飞。
如今这情形,司忱有所警觉也在常理之中。
既如此,她也只能先行回府,再另作打算了。
回到将军府后,沐晚虞掏出刚从陆忘殊那里拿来的毒药,将毒粉悉数倒入另一空药瓶中,而后慢悠悠地起身前往后院。
管事引着沐晚虞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躺在床榻上,半敞着衣衫,腹部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宋明时。
见此,他横眉冷竖,“没瞧见夫人来了吗!还不快起身行礼!”
“无妨。”
沐晚虞从袖中掏出药瓶,摆在床头的多宝柜上,“此药有消解百毒,治疗内伤的功效,不出月余便可恢复如初。”
“明朗护院昨夜英勇击退贼人,若有任何需要用本夫人的地方,尽管开口,将军府绝不会亏待。”
这一番话,使得宋明时浑身飘飘然,蓦然笑得如沐春风。
“多谢夫人体恤,小人不胜感激。”
沐晚虞颔首,又柔声叮嘱了几句,而后才转身离开房间。
待她走远后,藏在花鸟屏风后的曲芙快步走上前,担忧道:“明时,
这女人向来不安好心。上次你身受重伤,她故意安排大夫下猛药,致使你伤势恶化,半个月都不见好。”
“此次,她怎会平白无故地献殷勤?这伤药定然有蹊跷!”
见她作势要拿走药瓶,宋明时劈手夺过,眼底浮上几分轻蔑,“你个没见识的妇人懂什么?!”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茯苓熊胆丸,有市无价。不仅能治愈伤口,就连细微之处的伤疤都能彻底消除。”
他在手里把玩着精致小巧的药瓶,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这沐晚虞当真神通广大,连此等神药都能毫不吝啬地给我,当真不错!”
曲芙听着宋明时毫不掩饰的夸赞,猩红的嫉恨在眼底发酵……
翌日,金銮殿上一派庄严肃穆。
穆宣王手执笏板,恭敬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近些时日,京中发生多起新娘失踪的案件。昨夜,右相嫡幼子在迎亲途中,惨遭贼人杀害,整个迎亲队伍死伤殆尽,遍地断肢残骸。”
“京中百姓对此议论纷纷,惶恐难安。若不尽快解决此事,恐怕难以抚民心。”
听到这话,右相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两行清泪瞬间喷涌而出,“求陛下为下官做主!”
“
我儿才刚及弱冠,从未作出半点伤天害理之事,谁知竟在新婚之夜惨死在贼人的乱刀下,连个全尸都未能留下。”
“恳请陛下开恩,还我儿一个公道……”
皇帝见他这副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狭长的狐狸眼中划过几分不耐。
他抬眸瞥向不远处的周烨燃,声音凌厉冰寒,“追缉贼人一事,办的如何了?”
周烨燃垂眸拱手行礼,“陛下恕罪,下官无能,暂时未能追查到贼人的下落。”
闻言,皇帝眸光微暗,正要怪罪之际。
穆宣王自告奋勇道:“父皇,京中熙来攘往,鱼龙混杂,想要尽快追查贼人实属不易。”
“儿臣愿助周大人一起彻查此案。”
文武百官皆是一愣,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想不到平日里不争不抢的残废王爷竟然会接手这烂摊子!
燕北辰看向他,心中忍不住冷笑:当真愚蠢。
旁边的祁宴舟下意识皱眉,幽深的眸子翻滚着难辨的情绪。
“好,允了。”
皇帝声音打断众人的沉思。
他满意地点点头,“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要早日捉拿凶手归案,还右相一个公道。”
穆宣王再拜行礼,恭顺应下,“儿臣定然不负父皇嘱托。
”
……
下朝后,燕北辰同祁宴舟并肩行走在官道上。
行至无人之处时,燕北辰狐狸眼微眯,浅笑道:“前些时日,本宫将手中几间铺子交由将军夫人打理。因着督主公务繁忙,便未将此事及时告知,督主不会介意吧?”
祁宴舟红发白衣与他并立,薄唇掀起笑意,“此乃太子殿下私事,本督怎会介意。”
燕北辰笑意更深,“如此便好。”
祁宴舟面不改色继续走着,但早已将其看透。
想用沐晚虞威胁自己,那太子可就算错了……他岂会被一个女人牵制。
正当他垂眸沉思之际,燕北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扳指,唇角讥讽地勾起。
纵使堂堂九千岁手段通天,城府再深又如何?
只要沐晚虞在自己手中一日,这阉人便得乖乖听由自己发落!
两人心思深重,而后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驶离皇宫。
另一边,穆宣王则被小太监引着前往梅贵妃的承香殿。
梅贵妃静坐在椅子上,披着轻纱般的素衣,眉眼生的疏淡清幽,即便坐在奢靡无度的寝殿中,周身气质却出尘脱俗。
待进了内殿,燕云寒竟直接站起来,垂首作揖,“云寒参见贵妃娘娘。”
“不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