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思居。
祁宴舟倚靠在红木椅上,手中的白瓷盏飘着袅袅茶烟,将他疏朗的眉眼模糊在氤氲茶香中。
堂下,楚暮然正半跪在地,向他禀报连日来所做的行动。
正在此时,谢俞悄然来报,“督主,穆宣王和周侍郎求见。”
这二人怎会突然过来?
祁宴舟桃花眸微眯,闪过一抹阴鸷的寒芒。
“楚暮然,你且先退下。”
“是。”
楚暮然当即闪身退到屏风后。
祁宴舟半撑着下巴,沉声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谢俞恭敬应下。
不多时,燕云寒和周烨燃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大堂前。
祁宴舟慵懒地靠坐,懒洋洋地掀起眸子,“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
燕云寒细长的狐狸眼含笑,举起手中的东西,“今早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发现了此物。本王愚钝,理不清头绪,故而来请教督主。”
言罢,他身后的小厮极有眼色地将东西呈上去。
“据本
王所知,西蜀进贡的三匹云锦,父皇拢共赏赐了三个人。皇后,梅妃娘娘,还有……督主您。”
祁宴舟瞥了眼染着血的布料,垂眸搁下茶盏,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脸,幽深的眼眸莫名显出几分阴鸷。
“你们这是在怀疑本督?”
燕云寒并未搭话。
身后,周烨燃不卑不吭地走上前,坦荡道:“下官并无此意。只是在未查清贼人真实身份前,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下官此番前来只想了解督主在事发当夜去了何处,仅此而已。”
祁宴舟薄唇微勾,桃花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周烨燃的眼睛。
“本督那日去了何处,怕是要劳烦周大人去问将军夫人……”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周烨燃脸色倏地苍白,难以置信地望着笑容恶劣的男人。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能如此毁人名节?!
“事关将军夫人名节,还望督主慎言。”
瞧见周烨燃猛地变了脸色,
祁宴舟妖冶的眼眸更加凌厉深沉。
这厮果然贼心不死。
祁宴舟挑眉,“本是周大人咄咄相逼,如今又要本督慎言。周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周烨燃眉峰一蹙,冷淡道:“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
一旁,燕云寒赶忙打圆场,“督主莫要动怒,周大人也是办案心切。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督主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多担待。”
祁宴舟把玩着白瓷茶盏,笑容不减,却莫名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二位是陛下钦点的办事大臣,本督自然担待。可若平白无故栽赃陷害,就莫怪本督翻脸无情。”
“今日公务繁忙,无暇招待宾客。二位若无其它事,便请回吧。”
片刻后,周烨燃和燕云寒一无所获地离开吟思居。
刚一出门,燕云寒面上的笑意收敛殆尽,长叹道:“如今祁督主只手遮天,仅凭你我二人断然问不出实话,本王只好将此事禀告父皇,容
后再议了。”
“下官也正有此意。”
周烨燃垂眸,攥紧手中的云锦,仔细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心里顿时涌现几丝疑虑。
穆宣王方才为何刻意引导自己怀疑祁宴舟,莫非是跟他有宿怨……
与此同时,吟思居内。
待人走远后,楚暮然从屏风后闪身出来,半跪在地上,低声道:“此事皆因属下失职,但求督主责罚。”
祁宴舟斜睨他一眼,冷嗤道:“此事没那么简单。你先退下,这些时日在驿站藏好,莫要轻举妄动。”
楚暮然领命退下后,祁宴舟侧眸望向谢俞,“派人盯紧穆宣王,他的一切动向,本督都要知道。”
……
无论外面如何乱,将军府依旧一片祥和。
沐晚虞正坐在窗边翻看卷宗,院门口忽地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声音。
“晚虞,快来救命啊!”
沐晚虞眉头微蹙,刚要派怀玉出去打探消息,便见二夫人连哭带嚎地冲进屋内。
“晚虞啊,你二叔出事了。今早上管家刚打开大门,就见门上插着把短刀,刀尖上还挂着张纸条。”
说着,二夫人忙不迭掏出纸条递到沐晚虞面前。
“你瞧,这上面写着、写着你二叔正在他们手里,叫我们拿出三百两银子去赎……”
匆匆赶到门口的金老夫人闻言,面色骤然大变,眼前一黑,吓得险些厥过去。
“晚虞,你快想办法救人啊!”
老夫人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直接揪起沐晚虞的领子,押着她去救人。
沐晚虞面无波澜地伸手接过纸条,仔细扫了眼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沉声吩咐道:“怀玉,备车前往紫竹林。”
言罢,她抬眸看向满脸泪痕的二夫人,“母亲和二婶莫要担心,我这就去把二叔赎回来。”
“好,好,赶紧晚虞。”
二夫人抬手拭泪,连连鞠躬道谢。
沐晚虞站起身,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焦急的金老夫人,抬步走出将军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