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野凉发现前面有人,到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只有短短的几秒。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为了不撞上其他人,能在空中硬生生地拧转自己的身体。
他们看着那个身影从站着的人身旁擦过,狠狠地砸到地上,甚至因为在空中改变了方向没能找到重心,还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
所有人一时都有些失语,直到寒河江勇将一声厉喝,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没事吧?”
站在场边的人围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
趴在地上的星野凉动了动。这一摔让他的脑子清晰了一些,虽然耳边仍然嗡嗡作响,但已经可以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他甩了下依旧有些昏沉的头,刚想撑起身子站起来,右手腕传来的刺痛让他手臂一软,又一次摔回了地上。
这一下才让他彻底的懵了。
“——星野,星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寒河江勇将冲得最快,五色工落后两步,两人同时在他身边蹲下,焦急地问。白鸟泽的其他人也匆匆赶了过来,其他学校的识趣地退开,让他们看看队员的情况。
星野凉换了只手,又一次尝试起身。
这次他成功了,但他的神情依然有些怔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腕,其实不需要看,他也能从麻木的手指和不断传来的刺痛感中明白现在的状况。
而其他人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心中多少有了点猜测。站在中间的鹫匠锻治面沉如水:“太一,你上场。寒河江,把他扶起来。”
“哦哦。”小寸头这才伸手过去扶人,但刚接触到对方的手臂,滚烫的温度就让他整个人一愣。他呐呐道:“……星野,你是不是发烧了?!”
闻言,其他人都是一愣。五色工立刻伸手去摸:“真的好烫!”没等他再说什么,就感觉身后射来一束阴恻恻的冷光,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就见鹫匠锻治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出水了。
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去医务室!”
*
宫城大学医务室。因为放假而显得空荡的地方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寒河江勇将放下人之后就被鹫匠锻治赶了回去,现在里面只剩下老爷子、星野凉和值班校医三个人。
右手腕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肿起。校医边看边问星野凉的感受,等他检查完之后,还没说什么,就听老爷子沉声开口:“麻烦您再看一下腿有没有伤。”
坐在床边的银发少年身体一僵,这点小神情当然瞒不过鹫匠锻治,当下他就冷哼一声。
医务室里的气氛更僵了。
校医依言给星野凉检查了腿部的状况,接着抽出少年夹在胳膊下面的温度计看了看。
“38.5,都这样了自己都没意识到吗,还去打球?是觉得这个温度还不够高,想追求一下高烧不退的刺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假还要上班,校医身上的社畜气息相当浓重。星野凉是半个字都不敢吭,男人冷着脸把体温计甩了
甩,坐回椅子上写诊断书。
“腿没什么事,右脚脚腕有点轻微扭伤,没有伤到骨头。右手腕比较严重,看样子应该是伤到了韧带,我等会帮他固定一下,一个月之内不要打球了。”
一个月?
星野凉被这个时间砸懵了:“可、可是——”
“一个月只是保守估计,而且你伤的是手腕,固定也很麻烦。如果你以后还想打球的话,最好给我乖乖待着,把你的伤养好。”男人瞥他一眼,转过身跟鹫匠锻治说,“如果可以的话,建议带他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认一下骨头有没有事。”
后者沉着脸点头。
校医把伤口处理好之后,似乎知道他们要说话,直接就走了出去。
这下医务室里只有两个人了。他们沉默了很久,直到鹫匠锻治朝着床边走了两步,星野凉才抬眼。
“教练,我——”
“你最近的状态很差。”鹫匠锻治的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训练总是走神,刚才练习赛的时候也分心了吧?”
星野凉无言以对。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做了首发,就沾沾自喜了?我早跟你们说过,首发这个位置从来都不是稳定的,队里这么多人,但凡你的状态有一点下滑,都会被我换下去,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本来还想说什么,在看到少年毫无血色的嘴唇之后,老爷子又皱着眉把话吞了回去。
“行了,发烧了就好好休息,比赛那边不用你管。”
两个人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星野凉哑着声音说:“……是。”
鹫匠锻治臭着脸离开了。门关上之后,门内只剩下一个人。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向挺直的脊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了下来,显得有点佝偻。
他静静地看着某一处,好像在想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坐着而已。
*
出了这种事,寒河江勇将根本集中不了精神,早上的练习赛一结束,他刚想拔腿就跑,就见鹫匠锻治冷冷地看了过来:“谁都不准去。”
队里大多数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小寸头立刻嚷嚷起来:“为——”
“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