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月的期待下,年假总算是到来了。
颜母难得来了兴致,吩咐人摆好笔墨,打算亲自写春联。
奈何只她一人,未免有些冷清,于是吩咐人将少爷小姐请来,自己则溜溜达达到了后院,想把颜父也给拉来。
颜初在门口遇到颜姝,姐妹俩便坐在一处叙话,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颜姝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南钰,凑到颜初耳边问道:「你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
「他自己要来的,又‘恰巧坏了肚子,我就干脆同意了。」颜初侧了侧身子,还特地强调了一下「恰巧」二字,有些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南钰。
颜姝眉梢一挑,似乎有点意外:「严重吗?」
「还好。」
「倒也是,他要真敢……那颜家也就容不下他了。你觉得,他的身手如何?」
颜初回想着平日里观察到的,南钰能轻易避开她屋里,却没有发现盯梢的暗卫:「在上……比起听砚,应该要弱一些。怎么了吗?」
颜姝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组织了一下语言:「昨夜,他去了趟书房,府中巡逻的守卫并没有发现。」
「……」
颜初看着杯中茶叶沉浮,那个离谱的想法又冒出来了,瞥了一眼旁边颜姝,犹豫道:「他似乎……把我当成月儿了。」
颜姝好悬没一口茶水喷出:「咳咳,你确定?」
「嗯,他前几天还在找人套话,打听我和月儿小时候的事情,毕竟年龄对不上。只是府里的人早就换了大半,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啊这……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这府里没有几个是真正全程照看着颜初和颜月两人长大的,而且姐妹俩只相差两岁,再加上颜初因为体弱,长得比同龄人都要瘦小,跟颜月站在一起,光看外表的话,还真有可能把颜月当成姐姐。
改岁数这种事儿,也确实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颜姝都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让南钰待在颜初身边了。
颜母和颜父相携而来,进门时,颜母突然脚步一顿,看着旁边的南钰:「你是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回大人,奴是三小姐院儿里的。」南钰匆匆收回打量的目光,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他平日里都是待在颜初那里,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和颜母见面。
「的确是初初院里的,前几天刚买回来,妻主自然是不认得。」颜父看着南钰那略显单薄的身子,眼中带着慈爱:「说起来,这孩子的身世也是可怜。」
「原来如此,走吧,那两丫头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颜母拍了拍颜父的手,牵着他往里面走去。
南钰的打量她早就察觉到了,只是这人身份太过特殊,她暂时也只能由着他留在颜家,而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没过多久,颜月便拉着一个清隽少年跑了过来:
「月儿……你,你慢点儿……别跑那么快……我,我跑不动了!」颜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哦哦。」颜月闻言,这才放慢了点儿步子:「抱歉啊二哥,我这不是着急嘛~」
南钰悄悄回头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面容,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虽说只有颜月的年龄对得上,但谁敢保证那是她的真实年龄呢?再说了,就颜月和颜父那相似的长相,谁看了不说一句是亲父女啊?
呼~看来他没找错人!
见人来齐,颜父拿锦绣香囊,递给几人:「这是我前几天刚做好的,你们都戴着。」
每一个的图案都不一样,但绣得都十分漂亮,
显然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谢谢父亲!」颜初几人都欢欢喜喜的接过了,只有颜母皱着眉似乎不太开心,脸上带着点不赞同:「这一做就,你也不嫌麻烦,累着自己了怎么办?」
「不就绣个香囊吗?有什么可累的?」颜父嗔怪的看着她。
「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颜母将香囊系在腰间,末了还往颜父那边凑了凑:「你下次要是还想做,做一个也就够了,家里又不是没人,他们几个想要香囊,还不容易么?」
颜初几人:……我们还在这里呢!
「唉,」最后还是颜姝带了个头:「走吧,咱们写春联去!」
……
南钰拿着几副红对联跟在颜初身后往回走,见颜初把玩着一个没见过的香囊,心下有些在意:「这香囊,我好像没见女郎戴过啊?」
「啊,这个呀,是父亲送的。」颜初抚摸着上面精致的刺绣,她这个是一丛兰花,看到这个图案,便容易想到从前的事情。
颜父给他们几个做的是梅,兰,竹,菊,只是因为「筠」字有青竹之意,便将那枚绣着几杆翠竹的香囊给了颜筠。
多好的寓意啊!
可惜,便是从008传来的那寥寥无几的资料中,也可以看些许端倪:
剪冰裁雪,一身傲骨的红梅终是零落成泥;空谷幽香,与世无争的幽兰失了谦谦君子的风度;经冬不凋,自成美景的翠竹再无高雅之士的潇洒;恬然自处,傲雪凌霜的秋菊也被吹落于北风中……
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