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
姜云锦再也无法面对陆砚书,无法面对许氏。
那时,许氏没有女儿。
她将自小订婚的姜云锦,当做半个女儿。
有什么好东西,便巴巴的送去,简直疼到骨子里。
自从陆砚书出事后,许氏面上的笑容没了。
见到她,只剩客气和疏离。
姜云锦躺在床上,眼中流下一行清泪。
“我只是太害怕,害怕他因我而死,承担不起责任……”她也说不清自己当时什么心理,只知道……
不能被人发现,是自己导致陆砚书淹死的。
姜云锦紧紧捏着手中破碎的玉佩。
许氏看重她,也乐意给她撑腰,那几年,她真的风光。
而裴氏呢?
成婚前,一副与她亲如母女的样子。
大婚当日,就肖想她的嫁妆。
姜云锦的后悔,且不提。
此刻许氏,倒也颇为感慨。
“我竟想不到,她还追过来找你。我原以为,她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许氏叹了口气。
“她是你未婚妻,你救她,我并无二话。”
“可她因着自私,被救后不愿呼救,导致你溺水过久,我心里也曾有过怨……”怎么可能不埋怨呢?
“可后来一想,她也只是个小姑娘,不懂事又胆小。大抵吓坏了……”
“但我想不到……她后来变成这样。”许氏眼眶有些红。
“明明是救命之恩,怎就成了怨恨呢?”
“因为她还不起恩情呀……”陆朝朝一边给追风扎辫子,一边回道。
【而且,她算什么胆小呀?那是自私……】
【素不相识的人,遇到落水,都会大声呼救。】
【而大哥,为了救她溺水,她害怕被斥责,便躲起来逃避责任。她就是自私!】
陆朝朝心里毫不客气的吐槽。
许氏擦了把泪:“砚书被耽误了亲事,如今年纪渐长,也要多相看相看才是。”
“咱们与姜姑娘,没缘分。”许氏低声道。
“娘亲,那是她没福气。”
“对对对,咱们朝朝说的好。是她没福气……”许氏破涕为笑。
那几年,当真是她的噩梦。
她夜夜做噩梦,梦到砚书溺亡。
她无数次从梦中哭醒,跌跌撞撞跑到长子房间,摸到他的鼻息才放心。
她很害怕长子承受不住压力会自尽。
这些年,她承受的压力极大。
幸好,有了朝朝。
“待过完朝阳节,大哥就要出成绩啦……”陆朝朝满脸期待。
陆砚书唇角露出一丝浅笑。
“行了,你们先去歇息吧。娘还要去筹备明日朝阳节之物呢。”许氏笑眯眯的。
朝阳节是正统的敬神节。
家中一大早便开始杀猪宰羊备点心,丫鬟奴仆折元宝,明日祭神所用。
许氏亲自将点心装模,按压出花色,摆放整齐。
“娘,给我吃一口……”陆朝朝摊开小手手。
许氏摇头:“那可不行,要敬神后才能吃。不然,对神灵不敬。”
“朝阳节据说是某位神灵的生辰,传说乃天上众神之师,当然,只是传言。神仙的事儿,咱们凡人怎会知道呢?”
“你快去歇息吧,熬夜可长不高。”
陆朝朝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都带着一股甜香味儿。
恋恋不舍的走了。
小家伙躺在床上,她勾起唇角,笑眯眯的。
‘原来,大家还会给我过生辰呀……’
小家伙别提多开心。
夜里。
周舒窈蹑手蹑脚的下马,悄悄往府内走。
“我娘睡了吗?”她压低声音问丫鬟。
门口的小丫鬟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我还能吃了你吗?”
“姑娘家家的,怎就这么皮呢?”
“你能不能老实点儿,当年你暴揍姜云锦和她母亲,一战成名,连婚配都艰难,你如今…还逛素云馆!!”容蓁蓁气得眼眶发红。
她是周家长媳,长子已经成婚,已经有了孙子。
而女儿,至今不曾婚配。
周大人,是她公公。
陆朝朝讨债,第一个就讨的她公公。
周舒窈讨好的笑着:“娘,我不逛了,女儿发誓,这辈子都不逛了。”
可拉倒吧,素云馆都改卖鸭子了。
她还去做什么呢?
容夫人叹了口气:“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舒窈,是愿你文静美好。怎就适得其反了呢?”
“你瞧瞧别的姑娘,面似芙蓉出水,腰如弱柳扶风……再瞧瞧你……”
周舒窈看了眼自己:“挺好的啊,瞧着就生命力蓬勃。”
“再说……”
“娘你小看我,我跟弱柳扶风不沾边,但我也跟柳沾边吧?”
容夫人没好气的看着她:“沾什么柳?”
“我会倒拔垂杨柳,也算是柳吧?”
容夫人气得倒仰,指着她半响说不出话。
冷笑着道:“旁人姑娘家爱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