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如果说刚才只是为县令大人感到悲哀，那她现在属实会想，这个女儿真的有必要继续养着吗？

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能完全活不出自我，事事全部都只为了一个男人着想？

“重点不是你要怎么样，而是他愿不愿意接受你去做，你想要给孩子们当后娘，你发誓会对他的孩子好，可是他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你还年轻，实在是没必要在这个泥潭里摸爬滚打，你自有你自己美好的未来，这般行径，简直是愚蠢到无可救药。”

程婉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喊沈慕妍到这包厢里来。

果然，她这就叫忍一时风平浪静，然后越想越气。

“宋哥哥他……”

“不要再一口一个宋哥哥了，你一个云英未嫁之女，整天嘴巴里念叨着一个已有妻室的男人，就当真一点廉耻都不知道吗？”

“你有没有为你父亲想过，为你家族的其他女子想过，你这样，只想着自己，而不顾他人的未来，就当真不觉得自私自利吗？”

要不是饭菜还没上，程婉一口热乎的东西都还没吃到，她现在就想拉着杳杳走了。

沈慕妍这个人真的是油盐不进，自己好说歹说都是为了她好，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算了，现在还在这里哭的那么伤心，仿佛是自己亏待了她一样。

“我管别人做什么？”

沈慕妍其实这会儿心里已经渐渐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在程婉面前，她就是不想过多的展露出自己的脆弱，不想让程婉觉得自己不如她。

沈慕妍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眼看那眼泪，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她利落的抬手把眼泪擦干净。

这动作，可比她刚才扭扭捏捏，一直在那哥哥、哥哥喊的痛快。

“既然你不愿意退出，那我就再跟你说一件事，宋哥哥今年腊月就要去参加童生的考试，按照他的本事，自然是无比轻松的就会将这个功名收入囊中。”

“可大灾之后，有许多家财万贯的人都意识到了做官的好处，我爹爹的一个朋友，如今就愿意花钱去买这个童生的位置。”

沈慕妍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以后，露出一副无比骄傲自满的表情，尤其是她在看见，程婉听见自己说的话以后，那瞳孔微缩的一瞬间紧张。

“所以你的意思是？”

程婉身子靠在椅背上，她双手环胸，脸上是露出那么一丝丝的紧张，可心里却只觉得有趣搞笑。

沈慕妍，居然会用宋旸的前途来威胁自己？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跟她一样，会把一个男人看得比自身还重？

杳杳一直都没有听明白，娘亲跟这个漂亮姐姐在说什么？

宋哥哥？

难道这个漂亮姐姐也姓宋，她也有一个哥哥吗？

杳杳睫毛扑扇扑扇的眨着，

沈慕妍本以为程婉会因为自己说的而面色大变，没想到她紧张过一瞬以后，就又恢复了这股波澜不惊的样子。

沈慕妍心里充满了不甘心，她又故意刺程婉道：“我听山长说，你还有个孩子今年也要参加童生考试，可每年的童生只招两人，大家凭关系找了位置，你们不就是去陪跑的。”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程婉笑眯眯的反问沈慕妍，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慕妍，丝毫没有挪开过视线，便是沈慕妍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程婉全部收入眼底。

“你！”沈慕妍声音都打着颤，“你是他娘！”

“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他娘，不过读书这件事那么重要，我也不能替他读呀？”

客栈的小二推开门上菜，到底是自己的事情不方便叫外人看的热闹，程婉和沈慕妍齐齐不说话。

只是一个人全程面带微笑，一个人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小二进屋时看到这幅奇怪场景，走的时候都没忍住再回头多看一眼。

这两位姑娘也太奇怪了吧，脸色这样不好看，还带着一个孩子。

不过那女娃倒是淡定的很，似乎对这幅场景早已经司空见惯。

小二满脸疑惑的往外走，硬是一步三回头。

直到包厢的门关上，沈慕妍紧张到颤抖的手指才松开手帕。

她放缓呼吸，今日属实是在程婉这里见了大世面！

“既然我跟宋夫人谈不妥，那咱们下次就换个机会再谈。”

沈慕妍只觉得自己要是在跟程婉说下去，怕是无论如何都抑不住自己原本的性子了。

“好啊，那我可期待跟沈小姐下一次会面。”

程婉可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