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也没办法,看看他们四个,又看看聂照。
人她肯定是不会留下的,但是他们四个要死要活的,真赶出去出了什么事儿她又没法和哥哥交代,聂照现在的记忆还不全,最是能闹的时候,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按下葫芦浮起瓢,这哪里是礼物,简直就是催命符,还是四道。
“这样这样,府里这么大,先找个院子收拾出来给他们住,要远一些的,然后我们再慢慢处理。”姜月拦着气鼓鼓的聂照,和管事吩咐。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管事领命下去,带着四个人跟糖葫芦串儿似地一串出去,顺便领走了对牌。
他们才刚走远,聂照便学着四个人的语气,阴阳怪气:“妻主~哼。”
姜月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几分,小聂照开朗是真开朗,热情也是真的热情,活泼也是真活泼,但是难搞也是真难搞,脾气大得很,又很娇气,不过怕惹她生气,有意收敛。
她观摩着不大一样的聂照,觉得新鲜,也知道他可以这样娇纵的时候不多,所以刻意纵容着,现下却头痛了。
“你生气了?”姜月问。
聂照不答,反说:“没生气,妻主~”
她连忙上前踮起脚抱着他哄一哄:“好了好了。”
人都是越哄越矫情的,试探到对方纵容后,聂照便叫嚷起来:“你都看他们了!别以为我方才没瞧见!你眼睛都直了,你要他们尽管去要啊,你不用管我,反正我又没名没分的,管不得你什么。”
他叫得倒是大声,姜月的怀抱却不挣脱,她知道他就是嘴上说说,赶紧道:“我只是一时呆住了而已,没有要他们的意思,我只要你一个。
他们只是暂住,等找个由头,我立马给哥哥写信,将他们打发回苍南。不是没名没分,等你想起来,我们就成亲,我保证眼里只有你一个好不好?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她一一承诺了,聂照没得说,气势弱下来,把下巴轻轻搭在她肩膀上:“你说的哦,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他们就算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许看。”
这些人都是引调教出来的,必然会想尽方法勾引她,他得想想办法,早些把他们赶出去。
聂照严防死守,姜月没想到晚上睡觉,他也抱着被褥站在自己床前,散了发,一副委屈的表情:“万一他们趁着晚上来怎么办?”
姜月:……
“你就让我睡地上吧。”
“地上凉。”
“我保证不叫人发现,我偷偷来的。”
两个人争执不下,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外头,在烛火下映出影子,来人款款道:“妻主,睡了吗?”
聂照气鼓鼓看她一眼,一副你看我我就说会这样吧的表情。
“什么,什么事啊?没事你就回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有事你也回去,明天再说,也别叫我妻主了。”姜月把聂照按在床上,防止他一言不合跟人打起来。
“没关系,阿兰不冷的,阿兰在这里说就好了,今日管事采办春装,我瞧着是春发和的成衣,他家虽物美价廉,若大肆采办却不如买南商的料子寄送到绣房裁做,一套便能省下二十文,做五十套,便是一千文,更多更省,治家要从细处计,便是如此。
不过这也是阿兰个人的愚见,还请妻主裁定。”听他温温柔柔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白日里生得最温雅的那位,十分好辨认。
对方说完,姜月和聂照对视,扒着手指算了算,以往府上的人都被放出去了九成,只剩下三十个负责花草修剪,门房,厨房,以及洒扫,要按照他这么说,一季就能省下六百文,四季就是两千四百文。
姜月以往想给聂照攒钱买身衣裳,都要一文一文写信攒,最后攒的那点钱全都用来赈济灾民了,现在一季衣裳就能省这么多,自然能省则省。
“这个阿兰真是了不起,还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呢,比我可强多了。没想到你哥不仅要让他们学习琴棋书画,还要教他们管家,真是贤惠的不得了呢~”聂照酸溜溜道。
姜月摸摸他的头发,小声哄着:“他哪能比得上你呢是吧,”然后扬声与阿兰道,“我知道了,此事明日再议,夜里冷,你先回去歇息。”
阿兰应声,没多一会儿,脚步声渐行渐消,身影消失在窗外。
聂照挣扎着撑起身,道:“我今晚就要留在这里,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妖精还敢引诱你。”
有了阿兰一遭,姜月也不敢说不会有人来,他是真铁了心要留在这儿,她再拒绝推拉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只能指了指一旁的软榻说:“那你就睡那儿吧。”早晚,她早晚把这四个人都送走!
聂照这才心满意足,把自己的被子往上一铺,吹灭灯后躺上去,拉高被子,说了一声:“晚安!”便睡过去了。
姜月也折腾了一天,倒回床上,二人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日升东方,金光普照,她是被“咻咻”的一阵一阵破空声吵醒的,姜月睡眼朦胧地偏头看了看,聂照还睡在榻上,甚至因为声响把被子拉高过头顶,那是谁?
她披好衣裳,迷迷糊糊站在窗子前,略开了个小缝隙,冷风从院子里扑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