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陈设竟然比汴梁观风殿还要好。
“干脆不要回汴梁了。”毌丘氏收回目光,高兴地说道:“昭德殿不比洛阳昭阳殿差。”
“说得好像你住过昭阳殿一样。怎么,你是天子后妃?”小庾打趣道。
毌丘氏脸有些红,想起她稚嫩的身子被梁公反复摆弄的场景,啐道:“我只想着郎君,谁要去洛阳。”
庾文君咳嗽了下,四小纷纷止声。
“先收拾下昭德殿吧,也不知道会在这里住多久。”她看了看四周,也有些欣喜。
“是。”四个小帮手很快找来宫人,一道道命令下达下去。
汉宫的旧宫人被转移到了其他殿室,昭德殿上百间大大小小的屋舍大部换成了随行而来的梁宫宫人。
临时驻防此地的亲军也与新来的殿中令史吴离交割防务。
从这一刻起,守御后宫的力量换成了一千名梁宫侍卫,亲军则搬到光极、建始等殿戍守。
家具陈设被重新摆放了,换成了梁宫熟悉的样式。
庾文君来到了寝室,和殷氏一起,亲手铺床榻。
荀氏把邵勋最喜欢的茶具带过来了,遣人清洗一番后,又选了一间殿室做书房,摆放到了里面。
毌丘氏一边监督宫人们卸下文房用具、饮食器具,一边暗叹到底不是正牌朝廷,连内官都没有,什么事都要她们盯着。
实在不行,选一些女官得了。
一众女人就这样折腾了一下午,昭德殿很快焕然一新。
明明没什么大的改动,但就是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庾文君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这就是她和夫君的家了。
最喜欢做这些事情了!
军政事务真的很烦,直让人昏昏欲睡,她都是赶鸭子上架,勉力为之。
******
宁朔宫前殿也忙碌不休。
一部分枢机官员搬到了光极殿左右的偏厅居住、办公,但大部分则在宫前御道附近。
阊阖门左边是相国府,原刘粲的府邸。
平阳城破之时,刘粲府内仆婢逃散一空,后被军士接收,军谋掾张宾曾在此居住过一阵子。
现在他搬出来了,以给另外一人腾位置——
“诸君无忧,老夫已处理好首尾。”王衍下了马车,笑呵呵地说道:“数路大军伐平阳,创中兴十余年来未有之大捷,天子喜甚,已将汉宫改名为‘宁朔宫’,赐予梁公。”
温峤规规矩矩跟在王衍身后,道:“或许过阵子就是‘梁王’了吧?”
“不用太久,天使已在路上。”王衍容光焕发,笑意吟吟。
温峤一怔,道:“梁公不回洛阳接受册封?”
“梁公不喜。”说到这里,王衍也有些郁闷,只能叹道:“天子也不喜。”
温峤点了点头。
还能怎样?天子和权臣都不想互相见面,只能这样了。
再者,经历了前阵子那场数万人的大会操,谁敢废话?
匈奴起势之时,屡战屡胜,无人能制,大晋眼见着就要亡国,南渡之衣冠士人多如牛毛。十余年过去后,梁公提戈奋勇,攻破敌国都城,此等威望有何人能及?
温峤想起了梁公提出要评定虏姓门第的事情。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事实上关系到士人的利益,一点都不小。但温峤与友人谈及,却见到了那一副副忿忿不平,却又不敢公然反对,最后强自咽下这口气的脸。
威望啊威望,攻破敌国都城的威望镇压了一切。
士人的不满只能被迫转入地下,默默蛰伏,以待天时。
进入相国府后,王衍左右扫了扫,微微颔首。
大将军主簿郑隆松了口气。
王军司可是顶级士人,眼光自然是很刁的,他都觉得满意了,看样子刘粲还是有几分品味的。
此事办妥之后,他便悄然告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阊阖门,来到了右边的右司隶寺、御史寺。
宁朔宫正前方只有这三个机构,预示着刘汉实权人物的排序。
相国是刘聪特置,本是给立有殊勋的官员死后的赠官。后来为了把皇位传给亲生儿子,于是把相国实权化了,由刘粲亲领。
嘉平年间,刘聪“大定百官”,改设七公的同时,置御史大夫及州牧,位皆亚公。
又省吏部,改置“左右选曹尚书”。这两个官位连同左右司隶、左右单于辅,皆“位次仆射”。
这是一个胡汉融合的政权,官制和刘渊时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刘聪不是废物,相反是有一定能力的,他一直在思考如何稳定他的这个胡汉二元制国家——这也将是邵勋会面临的问题。
刘聪改革时,刘汉正处于鼎盛状态,拥有并州大部、关中一部、河南地一部、司州一部、冀州及青州几乎全部。
当时是也,左右司隶管汉民,各领二十余万户百姓,每万户设一内史。
左右单于辅管包括匈奴在内的胡人,各主十万落。
从这便可以看出,左右司隶绝对是实权官位,虽然“位次仆射”,实权则远胜之,故右司隶寺就位于阊阖门附近。
右司隶寺留给了左长史裴邵及其幕僚办公,